他一整日惊喜的受不住,若不是诸事缠身,那个两面三刀的许佳又在公宫之中气得他一佛升天,他必要缠她一整日。
那手原本是在替她拭泪,不知怎的就朝着她交领而去。
“你做什么——”
她带着浓浓鼻音,“谁许你碰我?”
“我自己特许的。”
“谁许你上我榻来?”
“一起睡也不是一日两日。”
他实在振振有词,对方才所做之事死不承认,“你看,我只是要搂着你,并没有逾矩。”
待他真的逾矩,熙宁哪里还能有反抗之力。
她胡乱摸了一把小脸上已然泛滥的泪水,“君侯揭掉了我身上最后的尊严,竟然还要当无事发生么?”
熙宁已经做好言语会激怒他的准备。
可她必然要他了解,这件事对自己伤害到底有多重多深。
“你也看过我的不是——”赵侯解开自己的外袍,“那日叫你搓澡,你眼神不是一直往我身下瞥。”
他对自己这里很满意,“我都大方叫你瞧了的,你自己说我是不是半点没有犹豫。”
熙宁叫他说的气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击,那日她确实没能管得住自己,“你——你不要脸!”
“我叫你看个精光,怎的还是我不要脸。”
这人怎么如此难缠,你同他说东他非要说西,全是在鸡同鸭讲。
熙宁大哭起来,她要老天瞧瞧这个不可理喻的人,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一样,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总是吃足了暗亏。
她像小兽一般低吼着,“我是瞧见了,你把我眼珠子剜出来吧,咱们两清!”
第56章
“我剜你的眼珠做什么?”
这么一双含羞带怯的眸子, 他哪里舍得。
熙宁又掉了两滴泪珠,自己还未来得及拭去,却叫这人凑上来吻了去, 那吻又要挪到她眼皮上,熙宁哪里见过这般状况, 傻眼愣在那里半天。
他对这一套黏人的法子简直是无师自通,变着花样欺负人。
熙宁不愿意理他,只扭着身子向里头去了。
“何至于生这样大的气,你欺骗我这样长的时间,我何曾生过你的气?”
赵侯觉得这个点很有探讨下去的必要。
正是这个道理呢,他是受欺骗那一方, 他都大方做出了让步,一点要寻她晦气的意思都没有,并且行宫与公宫之间这样远的路, 夜半时分, 他撂下事情立刻就过来了。
“你瞧瞧我, 多有诚意。”
熙宁一晚上流干了眼泪,这会儿正在一旁哽咽, “我就是乐意扮作男子……”
“成成成,你扮作太上老君也没人敢质疑一句。”
他嬉皮笑脸的, 熙宁觉得没法子同他正经说话,“你根本不知道缘由,还在这里调笑。”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他循循善诱, 想要熙宁在他面前坦诚相待, 也伸手想要去牵她柔软的小手,叫熙宁狠狠拍在他手上, “不要碰我!”
这个凶巴巴的女子,大概心里那一关还没能过去,他得承认自己从张盖盖那处猜到实情之后实在是过于迫切,手段很不磊落。或许在她心中,这般方式暴露了身份,大概心里很是不好过。
熙宁犹自在异想天开,“今后,你还当我是男子,我也还当你是君侯……”
“你在说什么胡话?”
熙宁便抱着脑袋磕在雕花的床围上,“咚”得一声脆响,“你不许告诉别人,我以后仍要以男装示人。”
叫别人知道,她会不会收到营中惩处尚需考量,可那赵国人的一口一个唾沫都要将她淹死。
一个女子跟着赵侯在外打仗,办事之时不时还有机会同处一室,常以兄弟相称,却原来是个女子……
熙宁想来觉得这事万分可怕,她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这声吓了赵侯一跳,赶忙将人扯到怀中细细查看,熙宁正肿着一双兔子眼,发丝凌乱,整个人憔悴不堪,他情不自禁低头亲亲她额角,“男子有什么好,我瞧窦绾每日打扮得光鲜亮丽,宫装穿在身上不很惹眼么?”
熙宁对他的亲近不很接受,她推开他向后挪了挪。
对啊,还有窦绾,还有许姚黄。
熙宁不能忘了张盖盖当日对自己提起的事,窦君属意窦绾,细君属意姚黄。
两个美人一有财,一有貌,她能做些什么,维持当下的境遇才是最好的。因此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不能轻易就此改变,其中风险可不是她小小女子能够承担的。
熙宁想想还是叫他上别处去,“你到隔壁去,两个男子共处一室不像话。”
结果自己越是挣扎,他却将自己越发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