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明柔低眉眼,逐渐贴近他,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沉入水中。
水下起了波澜,水上荡动涟漪,温暖的池水仿佛在升温,有些烫人。
霁明柔盯着面前的胸膛,不敢抬头去看燕珩的眼。
感觉到吃人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她耳朵红的能滴血,周身的热度将思绪烫歪,水浪一波一波。好似永远不会停歇。
“嘶……”燕珩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她既能放下脸皮用这等讨好人手段,去阻止他真正触碰她,就说明她心里对他还是放不开的,至少还是有顾忌的。
罢了罢了,这次,便放过她了。
......
燕珩衣物好好的挂起来了,但霁明柔身上的衣裳却全都湿透了,幸好福安有眼力见的很,差人准备了两套完好的衣裳送至了偏殿门口,以防不时之需。
池中水清澈,无论净手几遍,霁明柔依然觉得手心黏腻不舒服。
其实不是手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她一见燕珩完事,也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就从池子里跑了出去,拿起干净清爽的衣裳去屏风后面快速的换上,然后匆匆回了寝殿。
耳朵选择性失聪,干脆无视燕珩在后面叫她的声音。
她推开偏殿大门,脚下走的飞快的走出去,心也跳的飞快。
福安守在门口,见郡主一人出来也没诧异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复杂,思量着下次太皇太后问话,他怎么回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顾不得陛下还未出来,急急追上郡主的脚步,“郡主...可需要奴才备些什么?”
“一盆清水即可,我要净手。”霁明柔回。
“是,是。”刚刚从汤池里出来还要净手?福安搞不懂,但也知道不多嘴,老老实实应下,差使宫女送进去伺候郡主。
霁明柔回了燕珩的寝殿,随后就有一宫女端着水盆走进来,低头要侍候她净手。
“不必了,你出去吧。”
霁明柔看着宫女退出去,然后自己端着水盆放到了窗边的台子上,推开窗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仔细的洗起手来。
突然,紫色的闪电映白了霁明柔的面庞,紧接着外面就起了雷声,似是暴雨将至。
外面起了风,从打开的半扇窗户吹进来,撩起了佳人的额边的半缕碎发,随风飘动。
清冷的风由领口灌入,浸透全身,让霁明柔这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和通红发热的脸颊都平静了下来。
她听见了殿门被推开的声音,知道是燕珩进来了。
泄了一通火,燕珩此时的心情还算是不错,就连霁明柔给他香炉里下料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无所谓起因如何,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这就够了。
五年来,他终于又朝着她走进了一步,打破之前平静的假面。
窗边的水声引起了燕珩的侧目,他进来时还以为霁明柔回了自个的地方藏起来了,没想在窗边净手。
她双手细嫩白皙,显然是禁不得她这么粗暴地搓揉的。
燕珩看的蹙眉,从她手上一遍遍净手的动作看到她眉眼处,她眼中明晃晃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嫌弃?她是在嫌弃他么,明明是她开始的,怎的现在还嫌弃上了?
燕珩抿唇,心里升起一股不悦,但想到她今日怕是初初见这等场面,会这样也是难免。
罢,不与她计较这等小事。
燕珩无奈看她净手,想说些什么让她停下来,“关上窗,等下必然有雨,莫教冷风吹进来。”
闻言,霁明柔果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窗外。
紫宸殿位置偏高,所以站在这处能轻易将巍峨宫阙收入眼底,琼楼阁宇,雕栏玉砌,本是一派盛景,但在夜幕的遮盖下看的不怎么清晰。
燕珩顺着霁明柔的视线看过去,忽的起了些试探的心思,“宫中宽敞华贵的宫殿众多,除了你从前住的长信宫,可有你更喜欢的?”
长信宫已经是里帝王居住的紫宸殿比较近的宫苑了,后宫除此之外,华丽与距离若说还有更好就是历代皇后所住的凤仪宫。
霁明柔向外看去,后宫中只有几处偏远角落的宫殿亮着灯,住的多为高位太妃,大多数的华贵宫殿都是黑沉沉一片,只因现在还没有风华正茂的嫔妃进入。
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迟早,会有一批批芳华各异的佳人走进来,困在一方天地里,只为一人指尖漏出的怜爱,争得头破血流。
她喜欢后宫一个宫殿都没有,都拆掉最好看了。
“啪。”霁明柔抬手关上窗,“没什么差别,臣女都不喜欢,困雀何其多,臣女不想做这其中之一,我想...”
燕珩心沉到底,他有些怕霁明柔下一句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气,所以赌气的打断,“你不喜欢,自有人求之不得。”
霁明柔放在窗台上的手骤然握紧,许久,道:“正是,那陛下就把这个问题留给想来的人吧。”
燕珩冷笑一声,觉着自己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嘴还这么硬,懂了,方才是他心软了!
霁明柔听见燕珩向这边踱步而来得到脚步声,她正想回头,但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率先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肩膀被往下按的同时,腿弯处被顶了一下,径直跪了下去,没等她回头,就先被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弄蒙了。
“燕珩!你还要做什么!”她怒道。
高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将身下娇躯覆盖其中,燕珩一手摁住霁明柔的肩膀,一手搭在她腰上,小手指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