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纱羊问,“你真的希望我回答你吗?”
司樾扭过头,嘎嘣嘎嘣地嚼花生了。
宁楟枫翻进院子后,恒乞儿的脸色愈加阴沉了。
在他看来,篱笆之后是他的领地。
恒乞儿也学了几日的剑,被入侵领地后,立刻双手握着勺柄朝宁楟枫挥去。
宁楟枫拉开马步,同样是双手持剑,稳定了下身,等恒乞儿来攻。
锅勺撞了过来,他偏斜剑尖,卡着勺和柄的交界处,挡住了恒乞儿的锅勺。
恒乞儿卯着头,一个劲地往前推,宁楟枫屏着气,吃力地回顶。
这一回合僵持不少时间,宁楟枫比恒乞儿大了一岁,也高了半个头,即便是恒乞儿以拼命的姿态去战,也不至于把宁楟枫推倒。
宁楟枫后退三四步,紧接一个滑步,剑骤然从锅勺下抽离,恒乞儿来不及收力,直接冲到了篱笆上。
小公子转步回身,身下衣摆随着步法扬了半圈,他右手上的剑虚指向恒乞儿的脖子,“胜负已定,你输了。”
“真真是大家公子,”纱羊对司樾小声道,“就算小魔头天赋惊人,三年的差距也还是不小的。你别再耍滑了,好好的接了宁楟枫的挑战吧。”
司樾没动,她看着撞在篱笆上的恒乞儿,下一刻,恒乞儿猛地起身,蓦地扑向宁楟枫,压着他的双肩把他压在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这下宁楟枫真被惊到了,“放手!你已经输了。”
恒乞儿盯着他,双手直接扣上了宁楟枫的脖子。
他不要、不要离开师父,他变干净了、也会写字了,他才刚学会一个仙法……
宁楟枫已经有了锦衣、有了玉带,他只有师父了……
“放、放手!”宁楟枫蹬着脚,他不是恒婷珠,他比恒乞儿高,又是扎扎实实练了三年剑的。
那腿一屈一蹬,踹在了恒乞儿小腹上。
恒乞儿痛得闷哼一声,宁楟枫立即翻身,反把他压了下去,愤怒地瞪着他,“输不起的无赖!我说你输了,没听见吗!”
短短半天内,宁楟枫被恒乞儿冲撞了三次,眼下他顾不得什么君子礼法,提拳往恒乞儿脸上砸了一拳。
恒乞儿挨了一拳后抓住宁楟枫的拳头,拉到嘴里狠狠咬下。
院中一片混乱,纱羊惊呼起来,飞了过去,“别、别打了!别打了!快起来!”
她劝不动,两个孩子红着眼睛,看仇人似的滚来打去。
纱羊急得看向司樾,“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扯开他们!”
他们何止是仇人“似的”,他们就是仇人!
上辈子恒乞儿掳了蓝瑚,杀了宁楟枫,也难怪这辈子互相看不顺眼,这么打下去,指不定要闹出事端!
“诶,到底还是我德高望重。”司樾这才把手里的花生壳收了,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她往前走了两步,喊道,“好了好了,我来说一句,都别打了。”
“无耻小人!”
宁楟枫一手按着恒乞儿肩膀,一手又往他脸上砸去,“我忍你很久了!”
恒乞儿扭着头,避开他的拳头,又扯上他的衣襟,咬牙瞪着他:“走!走!不许!”
“听见了吗,”司樾喊,“你们此时争抢的女人正在说话呢——不要再为我打架了,好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我?”
宁楟枫死死撑着身,避开了恒乞儿的脚,他也不知道恒乞儿在说什么,总之先吼回去:“凭什么不许!”
“走!”恒乞儿用头去撞宁楟枫,“你走!”
司樾抱胸,“再打的话我就走咯。”
“走!你走!”
恒乞儿一个用劲,终于把宁楟枫翻了过来,砰砰砰地砸他的肋骨,“走!不许,来!”
宁楟枫又踹了恒乞儿肚子一脚,“你才走!你才走!”
司樾看向纱羊,“他们是不是在骂我?”
“谁知道。”纱羊急促得扑扇翅膀,她眼睛多,看得清楚,“别管这些了,小魔头都被打吐血了,快、快让他们分开呀!”
“好好好。”司樾抬了抬手,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忽然各被一股力量拉开,接着浮在了空中,怎么也下不着地了。
突如其来的异状都让两人愣怔了一下。
司樾往恒乞儿那边走去,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果然见嘴唇上有鲜血,“我看看,怎么,还吐血了?”
恒乞儿舔了舔嘴巴,有些不舒服地呸了一声。
一颗带血的乳牙呸到了司樾脸上,正中眉心。
牙齿落地,在司樾脸上留下了一道口水混血的痕迹。
司樾顶着那道痕迹看向纱羊,“这小子欺师灭祖,我觉得应该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