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若能和你打一回该有多好。”
恒乞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明天演完舞狮,有的是时候。”
宁楟枫是决计不会落选的,回去后有的是较量的机会,何必在这时候可惜?
要是他们此时对上了,总有一个要被淘汰,那才是可惜呢。
宁楟枫眼睑微垂,听见先生叫他,便转身去了场上。
凌五目送着宁楟枫,又回头看了眼恒乞儿。
无怪主人开不了口,恒大说这些话时总是如此自然、如此懵懂,主人又是副外刚内柔的心肠,那一声恒弟,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弟看。
宁楟枫的对手是个高个子的男孩,比他大一岁。
两人行礼之后,对方知晓宁楟枫的名声,欲先下手为强,毫不客气地先攻过来。
宁楟枫侧步让开,对方的剑自他胸前刺过,宁楟枫手中木剑一转,只用剑柄顶在了对方右肘的尺神经上。
“啊!”男孩右臂一阵剧烈的酸麻,宁楟枫手腕一转,翘起的剑尖又敲在了他的腕下。
咔啦一声,男孩发麻的手被打中,剑脱了手,掉在地上。
宁楟枫退步扭身,带剑横于他颈间,随即退下,对他拱手行礼,“承让。”
台上几名评审纷纷喝彩,且交头接耳起来。
“这就是宁家的小公子?”
“干脆利落、彬彬有礼,好,真不愧是名门世家。”
“是啊,多好的孩子,”门主捋着胡须,余光盯着司樾,“可惜、真是可惜了。”
司樾咬着梨,看不见。
宁楟枫回到了下方,蓝瑚的第二场竟对上了紫竹。
恒乞儿一惊,果见两人上场后,紫竹对着蓝瑚一躬身,道,“我认输。”
紫竹的剑术不差,在学院里算得上佼佼者。
乙堂先生反复确认后,紫竹都坚持认输。
她们回来时,恒乞儿看向宁楟枫,本指望他说些什么,可他竟什么也没说,只是调侃了两句无关痛痒的玩笑。
恒乞儿愣怔地看着紫竹,他当然明白,就算紫竹不主动认输,也绝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打败蓝瑚。
只是她就这样认输了,岂不是很难成为裴玉门的弟子了么……
他有心想问,又觉得自己和紫竹不相熟,不好开口;
既见宁楟枫和蓝瑚两人面上都没有焦急,想来是有别的出路——
或是紫竹的文试分数足以弥补武试,又或是她不需要成为正式弟子,可以侍女的身份待在停云峰。
总之,既然其他人都面色如常,那大抵是不影响什么的。
紫竹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关心。
虽然如此,可恒乞儿心中总有一股不安。
许多蛛丝马迹连接起来,让他虽一时看不清结局,却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忐忑。
这一上午过去,当乙堂先生报到他的名字时,意味着第二轮比赛要结束了。
“你倒是轻松,比完这场就没事了。”宁楟枫转过头来对他笑道,“最后一场了,给我们开开眼罢,真人首徒。”
蓝瑚紫竹也跟着笑,凌五笑着推了他一把,“对啊,给我们开开眼罢。”
恒乞儿被推得趔趄了两步,这气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回头看了眼坐着的四人,提剑走上场去。
纵然被撺掇着开眼,可恒乞儿最后一场依旧没有使用法力。
他按照山长这一年所教的剑式,配合最近一段时间大幅提升的脚力,以敏捷取了胜。
座上的评委频频点头,称赞恒乞儿基本功扎实,可不知是否是的错觉,恒乞儿回来后,却在宁楟枫脸上看见了两分失望,好似他输了似的。
这一天下来,恒乞儿心中七上八下,乱糟糟堵得慌。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下午起,他愈发频繁地观察四人的脸色,仿佛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两篇真经似的。
下午的比赛,宁楟枫和凌五顺利胜出,可蓝瑚遇上了位同样练气的学生,一刻钟里没能分出胜负。
九位评审给出的分数里,判对方晋级。
蓝瑚输了。
这倒也无妨,恒乞儿想,蓝瑚文试成绩必然不错,不缺这一场。
至于宁楟枫、凌五,更是不用担心,只有紫竹运气不好,在第二轮就下了场,恐怕有些危险。
恒乞儿下午没有比赛,心里不断排算着四人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