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什眸色微变,“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可信吗?周耀辉死后生意断了,我派人调查,发现周耀辉的父亲不久前也去世了,并且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暴毙,我想除了自己亲近的人,生人是不可能做到的,目的显而易见,生意”。
“不错的分析,还真是给我查个底朝天呢?那就开门见山,周耀辉能拿得出的我也能拿得出,周耀辉拿不出的我也能拿得出,富贵险中求,就看布鲁什先生的胆子大不大”,说完周寅坤挑眉,等着他回答。
布鲁什抬抬手,示意六名科索沃武装人员收枪退出去,“500公斤高纯度LSD,以及500公斤海洛因,每年”。
“果然胃口好大,但货量越大风险越大,人手就需要更多,定金百分之四十没得讲”。
“就像周先生刚才说的,富贵险中求,你我都一样”。
周寅坤侧头看看地上倒着的几个血淋淋的男人,“那这几个听见了我们谈话的,是不是该死?”
几个人闻言在地上呜咽着,满嘴是血,说什么听不清含含糊糊的。
“我会处理好,这个放心”,布鲁什掏出手枪,四枪击中四人头部,周遭瞬间变的安静。
男人勾勾唇角,心情甚好,“阿耀,回家了。”
周夏夏回到曼谷已经是夜里,洗了澡躺在床上,身体异常疲惫,闭上眼,这些天的影像在脑子里如倒带的风景,她竟然接受了周寅坤,与他不伦不类的关系,起初口中的烂人,如今却变成了恋人,明明知道是错的,也知道他是彻彻底底的恶人,却还是义无反顾明知故犯,是因为逃不掉,躲不过,是有那么一瞬间可耻的动了情,理性与感性的纠缠从未停止,她早已身心疲惫,妥协了。
如果爷爷、爸爸,还有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对她心寒透骨吧,思绪变得一团糟,想着,她起身,把桌子上与周耀辉和萨玛的全家福收进抽屉里,眼下扫过一本书,心怵然沉了,她翻开书的中间页,夹缝处清晰的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许嘉伟在香港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并且告诉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给他。
脑海闪过周寅坤的话,“你明明知道,他活着”,拿着书的手不自觉收紧,捏皱了原本平整的纸页,她没想到周寅坤知道阿伟还活着,更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面,心跳的极快,假如周寅坤知道阿伟没死,会不会再一次杀了他,或者让他生不如死也不是不可能。
房门从里面推开一道窄缝,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亚罗没在,八成已经睡了,确认后又轻轻关好房门。
寻思着,她拿起手机,如果电话接通,该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这屋里隔音到底好不好,亚罗会不会发现,其实只要听见阿伟哥哥的声音就可以了,只要他接了电话,就说明他没事。
此时是夜里一点,香港的时间应该已经两点了,就算阿伟哥哥没事,应该也已经睡了。
深夜的香港九龙区依然热闹,油麻地的一家鱼丸店整宿营业。
“阿伟,你怎么爱吃女孩家喜欢的东西?”黄兆伦嘿嘿一笑又拿起酒杯,“再碰一个,来点男人的东西”。
对面的许嘉伟喝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有说话似有心事,碰了杯一饮而尽。
“阿伟,你手机亮了”,手机设置了静音,放在手边被手臂遮挡,要不是黄兆伦提醒,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亮着的屏幕,和上面的陌生号码。
许嘉伟拿起电话,看着不像是本地号码,一度认为是骚扰电话,直到挂了两分钟后再一次的来电,他接起来,“您好?请问是哪位?”
对方没有声音,几秒后又挂断了,他放下手机,看到桌上的咖喱鱼蛋忽然想起什么,又匆忙拿起来翻到来电页面,上面清清楚楚显示来电地区为泰国,“夏夏?”,他有些惊讶的轻呼了声。
“你说什么?夏夏是谁?”,黄兆伦疑惑道,接着又问,“跟在周寅坤身边那个女孩?”
“是,是夏夏,一定是夏夏!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不然她一定不会打给我的,何况还是夜里。她……”,他的电话号码,除了警局的人以外,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并且这个电话还是从泰国打来的,没有说话又挂断,可又隐约听见那边女孩紧张的喘息声,这让许嘉伟更加确信。
忽然心头一紧,夏夏根本不可能给他打电话,如果她这样做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会不会她遇到了危险,或者周寅坤又对她……
越想内心越如潮水般涌动,让人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开口,“我,我能请个假吗,年假我想给休了。”
“阿伟!你不是要去泰国吧?要去找她?你都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不是她,而且那边可是周寅坤的地盘,他现在知道你活着,你这不是去送死吗!真嫌自己命太硬了是不是?”黄兆伦声音发急。
“我敢肯定,就是她,夏夏她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都一个人撑着,自己去解决,也是因为我……才连累了她,这次我不想置之不理”,许嘉伟说完又倒了杯酒,也给黄兆坤斟满一杯。
“你有几条命许嘉伟?15岁隐匿进黑道,当了十多年黑不黑白不白的人,如今终于穿上警服,好日子过不了偏要去送死是不是?”
他将倒好的酒杯往黄兆伦面前推了推,“我是警察,我要做的是保护那些需要和不需要我保护的人,就算丢了命,也要去试试,这假我休定了,从小到大,我的性格您是知道的。”
“别跟我打官腔,你这是私情!是冲动!你,你!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好像谁害你似的”,说完黄兆伦叹口气,别过头去懒得看他。
“放心,死不了,死了您也得给我去收尸,好了,黄大警官,来~碰一个”,他举起酒杯,清脆的响声伴着一饮而尽后的黄兆伦无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