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才能谈以后,才能谈骨气。
她注视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膝行向前,将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了男人的膝盖上。
赫连煜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就这么斜眼向下睨着,秦乐窈秉着呼吸,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跪直了身子,又再上前了些。
她的掌心贴着炙热有力的腿线向上,然后攀住了男人搁在椅子扶手上的那只大手,用自己纤细冰凉的手指,自他指缝间探入,交缠,一点点摩挲着。
女人的手指细腻,滑进来的那一瞬间,赫连煜头皮炸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即收紧了手指,将她的手扣住,捏在掌心间揉捻把玩着,爱不释手。
男人的掌心温烫,带着练武练兵留下的粗糙茧子,秦乐窈不止脖子白,那双手在他掌下衬得像是会发光的白玉,勾得人错不开眼。
赫连煜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她在赌桌上的模样,也是这双手,切牌摇骰子的时候,分外性感。
忽地,秦乐窈伏低身子,含下了他的一节手指。
下一瞬,她的衣领被人攥住提了起来,那力量太大,秦乐窈被带着往上走了一大截,后腿狼狈跌坐在了男人身侧。
赫连煜的骨架大身子大,他的太师椅也自然是足够大的,男人将她面对面地搂在怀里,他的小拇指湿濡,眼中跳跃着兴奋的花火。
秦乐窈已然是配合地仰起头来了,却还是没能满足赫连煜的需求,男人掌心穿过她脑后的黑发,不轻不重地攥着,迫使她再更进一步的抬高了下巴,好方便承接他粗重的亲吻。
赫连煜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浓厚的侵略性,不止攻城略地急切,还很喜欢攻入到寻常人不会企及的深度。
秦乐窈的咽喉被强行占领,她舌根被压制,难免产生不适,鼻间的气息粗重,仍然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松喉部让自己接受他的入侵。
就凭这么一个吻,秦乐窈对他的心理预期有了新的判断,这个男人在床上,除了那体型的加持之外,怕是还很有些能折腾人的本事在。
赫连煜喉间溢出了满足的喟叹,睁眼看见眼前美人面若桃李,一双杏眼波光潋滟,半睁半阖的带着水光,尽管眉眼微微蹙着,却更是加重了她身上那股勾人想要狠狠将其揉碎的欲.望。
天生的尤物。
一想到这尤物已然自己送上了门来,赫连煜根本就压制不住心里翻涌上来的那股冲动。
他轻声笑了,松开她略微红肿的唇瓣,将秦乐窈的双手交缠扣住,反剪到了身后去,这一姿势便是直接让她被迫挺起了胸膛。
秦乐窈望着墙壁上跳动的光影,她还以为今夜会是让她将脊骨踩在脚下的主动示好,结果她在赫连煜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全凭男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摆弄。
赫连煜一口含住了她的喉珠,美人在怀亲得尽兴了,嗓音也温和了几分,“是犯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秦乐窈仰着头,担心他听见罂华二字会不由分说将她推开,惴惴不安地回扣握住了男人的两根手指,“酒窖里……被放了罂华,大理寺明日一早就会来稽查。”
赫连煜和她之间,说穿了不过是皮肉上的吸引,他或许有几分浅薄的欣赏,但也就止步于此了,谈不上什么人品上的了解与信任。
罂华的性质严重,他会信她无辜吗。
秦乐窈心里没底,被他困在怀里不得动弹,只能仰着脖子看着他,慢慢将事情的原委仔细说了出来。
赫连煜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看着精明人被摆了一道吃这么大的闷亏,手指在她胸口点了两下,“着了谁的道,自己心里有数吗?”
秦乐窈眸光暗淡,摇了摇头。
“啧,这看来跟头还不小呢。”赫连煜轻笑了一声,吃闷亏已然够窝火,但若是连敌人藏在何处都还不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没事,不怕。”男人安慰抚摸上她的脸颊,爱怜道:“你既是找上了我,这些事,我给你摆平。”
天色将亮,沉睡的上京城也在慢慢随着天光苏醒。
薛霁初大清早就乘车赶来了沉香酒庄,却是瞧见庄子外头站了几好个士兵,看着不像是大理寺的人,有些辨不清楚来头。
他在门口下了马车,正欲进门,却是被那些士兵给拦住了:“这是骁骑将军的私人酒庄,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什么将军,这分明是秦氏的酒庄。”薛霁初满脸错愕,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坚持要往里面走,又再被拦下,轻易给推了出去,“什么秦氏李氏,没听过,赶紧滚蛋,别在这碍事。”
斯文的读书人向后踉跄好几步,小厮赶紧上来扶住自家公子,薛霁初气愤地挺直了腰杆欲要理论:“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兵?可知私占民宅乃是重罪!今日大理寺还要前来查案,你们难道是要准备连着大理寺一起拦吗!”
士兵板正严肃道:“管你什么大理寺慎刑司,骁骑将军的地盘,没有手令,统统不许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竹林间,秦乐窈坐在赫连煜的马车里,听见了外面争执的动静,撩起车帘瞧了眼,朝一边闭目养神的赫连煜商量道:“那是我……我的朋友,我去跟他说几句解释一下,可以吗?”
赫连煜昨夜没睡好,指节揉捻着太阳穴,闭着眼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最好别露面,尤其是别被大理寺的人看见。”
言下之意便是不准了,秦乐窈又瞧了眼外面跟官兵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薛霁初,再次请求道:“他性子拧巴,我若不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反正这附近也没有别人,我小心一些,说几句话就上来,行吗?”
男人散漫睁开眼眸,戏谑道:“你那个未婚夫婿,这种时候除了添乱,可还能起到半分作用?有必要多费这口舌吗。”
秦乐窈不做声了,现在是她寄人篱下有求于人的那一个,赫连煜若是不同意,她也不能真的去违背他的意思。
男人瞧她这副模样,拎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散漫道:“去吧,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秦乐窈微讶抬头,随即立刻道:“多谢小王爷。”
薛霁初纵使性子再怎么刚直,也始终还是犟不过赫连煜手底下的府兵,男人大冬天里气出了一头薄汗,正着急上火的时候,听见了秦乐窈的声音从后面叫他:“霁初。”
秦乐窈将他带到了旁边竹林幽深四下无人处。
她一夜未眠,眉宇眼间都是倦容,衣裳也还是昨天夜里分别时候穿的那一身,薛霁初瞧着她的这副模样,还有刚才门口的那些没见过的士兵,原本心中就有了些许的联想与猜测。
“乐窈,有什么事情是要背着人讲话的。”薛霁初不愿怀疑秦乐窈,但是她的种种行径,都实在太过惹人猜忌,“今天不是会有大理寺的官差前来稽查酒窖,我清早瞒着母亲跑出来的,就是为了陪你一起,帮着张罗,也好免受大理寺的刁难。”
秦乐窈面色恬静看着他,薛霁初不可置信质问道:“刚才外面那些人,你知道?”
面对薛霁初激动的情绪,秦乐窈还是没能给出他想要的回应与解释,男人彻底绷不住了,许多不好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攀升占据视野,“乐窈,你真的,你难道真的……”
秦乐窈终于出了声:“我没有。”
“那为何大理寺今日前来稽查,就正好酒庄被围了起来,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薛霁初激动说着,“那骁骑将军是何许人也?我从未听你说过背后还有什么靠山,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孤苦伶仃一人谋上进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