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母妃是中原人。”赫连煜掌控着韵律感,循着她能喘息的时候,低声解释道:“我们族人的传统,男人身上的只有一半,成婚后会亲手为妻子也纹上另一半的图腾。”
这一场放纵的欢愉到最后,秦乐窈已然分不清天地与时辰。
她累极了,伏在赫连煜的肩头,被他抱进了浴房,反正也没了力气自己动弹,便干脆闭着眼任凭摆布。
赫连煜虽然是个天生矜贵的主子命,但军营里出来的武将和上京中那些身边一大帮女使围着伺候的酒囊饭袋不同,他力气大精力足,也向来不喜欢别人伺候,许多事都喜欢亲历亲为。
秦乐窈浑身软得像只没有骨头的猫,赫连煜将她擦干后放在了床上,人一落下便陷入了棉被中。
赫连煜像一只魇足后的狮子,懒散撑着床榻,大掌顺着脊背的曲线抚摸着,洗干净之后跟羊脂玉似的,这手感实在太好,一遍不够,又再循环了几个来回,方才满意。
秦乐窈趴在软枕上一动不动,刚才神思涣散只想晕死过去就好,现在弄干净了反倒是又没了困意,她睁着一双眼,怔怔望着纸窗发呆。
“我传膳了,虞陵这边有一种高粱酒很不错,是用大山里的灵泉酿的,以前行军的时候,许多将士爱喝。”
赫连煜想找些她感兴趣的话题来调动一下她的情绪,手下不轻不重地揉了两把,十分享受这欢愉之后二人之间这种温存的感觉,“一会你尝尝,比你酒庄里的如何,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差人进山去,也运些灵泉出来给你。”
晚膳很快就送进来了,秦乐窈没什么胃口,但体力消耗过大,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这场激烈酣畅的释放之后,赫连煜身上那股戾气也随之消散掉了,店小二将碗筷场子收拾干净退出去之后,男人也收拾着套上了外衫,一边对她道:“一会我要出去一趟,不一定什么时辰回,若是时辰晚了,困了你就先睡,不必等我。”
“屋外有我的人,你可以放心睡。”男人临走时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才推门离开了。
赫连煜此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有公事要办,秦乐窈对他的行程并不好奇,男人走了,她反倒能自在些。
此时天色才刚到傍晚,秦乐窈靠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一场激烈的风韵事过后,她也有些倦懒,但脑子里停不下思绪的流转,低头凝视着自己的一双手,慢慢摩挲着。
赫连煜也看出来了,萧敬舟就是知道了前因后果,才故意到这里来露面的。
以他的能耐,不可能查不出赫连煜的来路,可他仍然来了,冒着得罪一个天潢贵胄的风险。
秦乐窈有些疲累地阖上眼。
第34章 无关情谊
这个时候, 敲门声响起,守卫通传道:“姑娘,一位姓廖的老板娘前来拜会。”
房门打开, 廖三娘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身上披着纯白的狐狸毛披肩。
她鲜红的指甲捏着毛茸茸的狐尾装饰,正娇俏地掩嘴笑着,跟守卫打趣道:“小哥哥长得可真俊, 怎的面相如此板正,你笑一笑,奴家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赫连煜带出来的人自然是不会给廖三娘什么好脸色,站在那不为所动。
“哎呀, 秦老板,你带的这小厮,这体态,啧啧, 跟咱们小地方的就是不一样。”廖三娘见秦乐窈出来, 熟络地调笑着。
秦乐窈心有疑窦, 冷眼睨她,“你来干什么。”
“嗐,秦老板, 咱们好说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难得碰上了,这天大的缘分, 这不,我特地准备了好酒好茶, 想来找秦老板好好叙叙旧嘛。”廖三娘示意身边小厮将食盒递过来,“看, 这可是你们家在端州产的酒,我上回见着忠霖兄的时候特意向他讨的。”
廖三娘话里有话,就是故意提及想勾起秦乐窈的兴趣,她亲昵地上前一步:“这虞陵的山水虽然不及南海北疆,但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客栈前面不远有个湖心亭,吹吹风说说话,岂不快哉?走嘛秦老板,赏个脸?”
秦乐窈扫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跟着去了。
酉时刚果,天边还有些未落下的红霞,水面被晚风吹起层层涟漪。
赫连煜的守卫跟着她一道出来护佑安全,只远远地站在了廊外,并听不清二人的交谈。
廖三娘将杯盏摆好,斟了一杯酒递过去,视线瞧着廊外岸边那板正笔直的背影,朝秦乐窈打趣道:“秦老板,昨晚上我还只当你身边的那位爷是虞陵大营里来的军爷,可现在看起来,是我眼拙了呢。”
秦乐窈不咸不淡道:“军爷带几个近身的卫兵,不是挺正常的事。”
廖三娘哈哈一笑:“你别蒙我,出来道上混这么些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那位小哥的身法和规矩,可不是寻常大营里能有的,更像是府兵,而且啊,那一脸瞧不上人的刻板傲气哦,啧啧啧,应该他家主子地位不低。”
廖三娘观察着秦乐窈的神情,想从微表情上佐证自己的猜想,但奈何对面这位丝毫不上套,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一副不想废话没有耐心的臭脸模样。
秦乐窈没喝她的酒,双臂环胸睨视着,淡道:“你特意趁着他出门的时候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别着急嘛秦老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绝对是满满的诚意想要跟你一起赚银子……”廖三娘将酒杯往前推了推,也没再继续卖关子,接着道:“既然你跟我出来了,想必也是有点兴趣的,秦老板是个精明人,我就直说了。”
“我这儿呀,有个生财的路子,此前跟你家大哥也合作过一段时间。千泉山的上游呀,有最甘冽的清泉,再加上我祖上单传的一种独门手法,酿出来的酒啊,能叫人醉生梦死,欲罢不能……最重要的是,第二日醒来之后,没有任何头晕宿醉的后遗症,反倒是倍感神清气爽。”
廖三娘的表情神秘,秦乐窈就这么皮笑肉不笑地与她对视着。
此前那场险些将身家性命都给搭进去的横祸,很可能就是由眼前这女人而起。
一想到这秦乐窈胸腔的郁火纠缠着往上冲,便面上仍然克制隐忍,不露分毫情绪外泄,“哦?我自诩酿酒的本事也算是有一些,什么法子是我不知晓的,能达到你说的这种神奇效果的?”
“哈哈,这就是我家祖传的秘方了。”廖三娘见她感兴趣,笑着饮了口酒,“呐,这种好东西呢,自然是不该浪费给那些只知牛饮的平头百姓,走量有什么意思,赚个辛苦钱,还得是那王侯将相的富贵人家,才能卖的出来真金白银。”
廖三娘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所以,我说的这个路子,秦老板可还有兴趣接着了解了解?”
秦乐窈一听这话,便知那辗转从他们家流到上京的那批有问题的酒坯,应当不是廖三娘的本意,这中间必是哪个环节出了些意外导致成这样的结果。
秦乐窈没回答她的话,套问道:“你也想进上京城占一席之地?”
“非也非也,上京太远了,而且天子脚下神佛太多,不适合我这种小人物生存。”廖三娘赶紧摇头,嬉笑道:“我呀,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能搭上秦老板在端州的线呀,就已经很满足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交谈,秦乐窈听出来其中的几个关节来。
她指尖慢慢摩挲着,正欲再要开口多套问些,湖面上不疾不缓驶过来一艘小画舫,按着方向,应是朝着她们二人过来的。
廖三娘显然也注意到了,视线瞟过去打量着,询问道:“秦老板,这是找你来的吗?”
她正欲摇头否定,便见一男子撩开垂帘行至船头,含笑遥遥向这边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