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煜的目光灼灼,眼神里闪烁着期待之色。
秦乐窈:“可以。”
“真的?”赫连煜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眼中倒映着她的小脸,立即捧着亲了一大口。
秦乐窈也任由他亲了,瞧着男人笑得生动,她趁机道:“我今天其实确实看见薛公子被囚车带走了。”
赫连煜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失望地看着她,神情严肃,因为对她接下来可能会说出口的话有所预判,已经快要被气炸了,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用这件事情跟我做交换,来为他求些什么,秦乐窈,老子保证叫你后悔一辈子。”
秦乐窈见他变脸如此之快,转过身来面对着男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赫连煜就逃避地转身就走。
他带起的水声哗哗响,很快就大步跨出了池子,一把抄了衣服出去了。
秦乐窈一个人站在水里,她原本也不是打算要帮着求些什么情,只是没料到赫连煜的反应会这么大,她摸了摸鼻子,顿了一会后,才慢慢上了岸。
当天夜里,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赫连煜显然是动气了,宽厚的肩膀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秦乐窈自己躺了一会,视线望向旁边的男人,拿指尖在他的后背肌肉上轻轻戳了两下,赫连煜没理她。
她又使了点劲戳了两下,他还是阖着眼不做理会。
然后秦乐窈的手搭上了他的腰窝,那劲韧的肌肉紧绷了一下,她便探到前面去,将人给环抱住。
赫连煜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却也仍然没有动弹。
秦乐窈抱着这温烫的身体,温度舒适,前面赫连煜等了半晌没等来她的开口解释,再仔细一听,那没心肝的竟然是已经自顾自地睡着了。
赫连煜气得肺疼,一晚上没睡好,一直到第二日晨起早朝的时候,盯着秦乐窈那酣然的睡颜还觉得气不顺,拂袖而去,
屋外下着细雨,雨幕透着绵绵春光,秦乐窈晨起去了趟铺面,原本想着雨天不好骑行,山路也泥泞,便没准备去山腰酒庄,难得一日早早地回到了无乩馆偷闲。
门口护卫上前来为她接了伞,笑声道:“雨天难行,夫人怎的没吩咐套个车呢。”
“本来也不远。”秦乐窈笑着回了句,而后却是瞧着外面的烟雨蒙蒙,稍微有些犹豫。
顿了半晌,她改口道:“还是麻烦去帮我套个车吧,我要出城一趟。”
“诶,好嘞,夫人稍等。”护卫立即便着人往马厩那边传信。
坠着无乩馆官旗的马车平缓行驶着往城外大理寺诏狱而去,秦乐窈也不知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大理寺的人会不会给个薄面通融一二,但毕竟相识一场,她还是愿意去走这一趟试试看。
大理寺诏狱中。
薛霁初戴着手铐脚镣,坐在冰冷石凳上,怔怔看着那方窄小的气窗外透出的雨幕。
狱卒开门进来,薛霁初登时像是回了神,攀在栏杆前大声道:“我要间姜槐序姜先生,还有大理寺卿司马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有证据能证明你们抓错人了!”
那狱卒显然对这种摆弄罂华的罪人相当鄙视,冷哼道:“省省吧,你的罪行那可是锦衣卫和咱们大理寺共同追缉,渣滓,呸,还读书人,长得人模狗样的,黑心肝。”
“你嘴巴放干净点!!”薛霁初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此时被关在这诏狱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人给过他说话的机会,只能继续争取道:“还没有三堂会审,我的罪名根本还不成立——”
“你还想三堂会审?哈,做什么梦呢,这等污秽腌臜的渣滓,司马大人见一面都是嫌脏的,拖出菜口斩首都是便宜你了。”
便在此时,外面的牢头也进来了,转而俯身请着身后贵人:“嘉平县主请,这牢里地滑,仔细着些。”
秦乐窈谢过之后拿了些银子打点牢头:“不成敬意,请几位兄弟吃些酒。”
“县主客气了。”牢头接了银钱后招呼了里面的几个狱卒都先出去,而后又给她叮嘱道:“这是朝廷要犯,县主也注意时间,莫要久留。”
“知道的,多谢。”
人都出去之后,秦乐窈转身与牢里的薛霁初对视上,之前那个霁月清风的男人现在多少显得狼狈,即便脊背仪态仍然挺拔,但那手铐脚镣全都是耻辱的象征。
与二人之间隔着一道栏杆,当初也曾经是彼此相携过,此刻一人风光无限,一人落难形秽。
薛霁初见来人竟是秦乐窈,收敛了神情,安静淡漠地站在那,冷声道:“将军夫人,这是刻意来看下官的笑话?”
从前的秦乐窈有思想有抱负,他敬之爱之,后来一别三年,物是人非,薛霁初在她身上也逐渐找不见当初故人的影子了。
对于薛霁初的冷漠,秦乐窈也没有多介意,坦言道:“此番听说你蒙难,到底相识一场,便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着周旋的,旁的或许我力弱帮不上,跑跑腿递递消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薛霁初愣了一瞬,转过身来,盯着秦乐窈的那双眼睛,问她道:“外面都说证据确凿,我就是那藏在帝京中的祸首。你凭什么愿意信我?”
“不是信谁,不过是愿意给你一个说话的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机会罢了。”秦乐窈语气平淡,慢慢道:“我也有过这个时候,有口难辨,确实诛心。你若真做了,天网恢恢,陛下定然不会错放,但若是其中尚有隐情,就这么冤死狱中,也是可惜。”
“至少,给人一个分辨的机会吧。”
薛霁初眼神中的冷漠被一点点剥离下来,如鲠在喉,沉吟片刻后,揖手郑重请求道:“还要麻烦秦姑娘,替我跑一趟学士府,带句话给姜先生。”
秦乐窈点头,与他还了一礼,“好,我必定带到。”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些,水滴从林间落下,打在马车顶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秦乐窈依言去了学士府,进门的时候姜槐序正在亭子里逗着鹦鹉,见她进来,便收了木杆,含笑道:“秦夫人,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快请坐。”
沉香酒庄与水云楼之间的生意虽然没有之前那么联系紧密,但也算是断断续续一直在维系着关系的,秦乐窈和姜槐序之间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老熟人了。
“姜先生好雅兴,赏雨逗鸟,好不自在。”秦乐窈笑着瞧了眼那只虎斑鹦鹉,毛色鲜亮,一看就是得主人悉心喂养。
姜槐序道:“这鸟矜贵,不愿待在屋子里,每日都得出来透透气,下雨了也不例外。”
二人正说着话,岂料那歪着脑袋得大鹦鹉忽然扯着嗓子道:“皇上驾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