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她泛红的眼尾酡丽妖治,像是勾人的小狐狸,再联想这小狐狸在事前非要去摸一摸,给他气得不轻,就因为那句“怕陛下伤到我”,害裴钺心思千回百转瞻前顾后,并未得到很好纾解,是以迟迟不退。
先前是含苞待放的海棠,眼下却是被他催开的盛放牡丹。
乌黑的墨发铺满枕巾,她情态犹在水汪汪望着他,眼神无辜纯澈地令他既觉刺激又惭愧,与那种负罪感一道涌上来的居然是想再次摧残的邪念。
他又想了。
轻轻俯身在她额尖落下一吻。
“再等等?”
舒筠等不了,她太撑了,她丹唇咻咻,尾音发颤,“陛下,您教过我,伟岸的君子得能伸能屈。”
能伸能屈......
裴钺听到这四个字,险些岔气,“朕什么时候教的你?”
舒筠迷迷糊糊回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艰难地破开混沌的思绪抓出一处灵光,
“好像是在藏书阁。”
裴钺沉默片刻,黑着脸,“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话虽这么说,小迷糊虫都能被逼得使用成语,裴钺只能放过她,他翻身而起,平躺下来,紧接着深呼吸一口气。
舒筠像是被巨木撑着的船帆骤然被放下来,整个人虚脱地瘫在薄衾上,先前被撑着尚有一丝托力如今却是半点精神气都没有,只恹恹地窝在那里寻找呼吸,最后一点灵识还在,便顺带抬手将薄衾将自己粗粗掩盖。
裴钺平复少许很快侧过身将她连同薄衾一同裹入怀里,随手取来预先备好的长帕子给她擦拭汗珠,“还难受吗?”
舒筠面颊顺着他手托的力道倚着他胸膛,眼神娇嗔睇着他,闷闷低吟一句,“我不是难受...”那种感觉陌生地让她无法形容。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修长的手指勾着她下颌,试图看清她整个面容,低喃道,“那是什么...”
舒筠羞得躲开他的手,往他怀里钻去,嗯囔几声就是不肯说话。
裴钺细心给她擦拭,猜到她这会儿无精打采,并不急着去浴室,他动作太仔细连那一处也被他带过,舒筠羞得去捶他,“我自己来...”手胡乱去寻他的胳膊,意图顺着胳膊去夺帕子。
裴钺却晓得那小爪子有多厉害,简直是始作俑者。
“这条已经湿了,朕再去取一条来。”
舒筠尴尬地恨不得钻去床底下。
裴钺将帕子扔出去,掀开床帏在高几上取了干净的回来,却见他的小娇妻又将自己蒙去薄衾里,“你也不嫌热得慌。”
他去捉她。
精准无误地捉住玉足,顺着往上去给她清理。
或许是怕舒筠尴尬,他动作十分轻柔,越轻柔舒筠越受不了,跟有一百只虫子在咬似的,后来实在受不住干脆膝盖用力一夹,阻止他。
“陛下...”她羞躁地嗓音在发抖,“我要去沐浴....”她现在就想离开这个既温柔又强势的男人。
她事先不清楚夫妻敦伦是这么回事,太不可思议了,那种毫无缝隙的拉扯推入,让她犹如是一只予求予夺的翩蝶,任由他捣腾,他凿的不是她的身,更像是她的心。
舒筠并不知自己的动作给了裴钺多大的刺激,他几乎是闷哼一声,“你是真的要去沐浴,还是要继续?”
“啊?”舒筠茫然地抬起眼,乌润的眸子依然泛着雾气,一脸不知所谓。
裴钺语气低沉发号施令,“松开。”
舒筠顺着他阴沉的视线看了一眼,捂着脸滚去了墙角。
她把整个身子塞去角落里,愣是面壁思过一盏茶功夫,最后在裴钺无奈的注视下,裹着薄衾下了床榻,双腿打颤跌跌撞撞挪去浴室洗漱,说什么也不肯叫裴钺跟过去。
舒筠泡入温热的浴桶里,方慢慢寻到一些知觉,低眸看了一眼,鲜红印子密布,简直无一处完好,身上的胀感尤未褪去,有些飘飘然,回想方才的一幕幕,舒筠耳根发烫,身子慢慢往水里缩,仿佛这样方能用那热水消融内心的羞耻。
难不成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那岂不暗无天日了?
身子渐渐适应热水的温度,变得舒适和煦,水光粼粼,一下又一下拂过她肩骨,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就像那和风细雨的亲吻。
舒筠立马不自在了,连着这缸荡//漾的热水在她眼里亦如洪水猛兽,她狠狠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里羞耻的画面给拂开。
两刻钟后,舒筠总算收拾得妥当从净室出来,彼时裴钺早已从另外一间浴室出来,他身上换了一件明黄的龙袍,靠在罗汉床上看书,灯芒如玉,衬得男人五官比往日要柔和清润,明黄的龙袍与灯芒交映,令他周身散发一股与世隔绝的清越。
舒筠拽着袖口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满脸的郁碎。
这与刚刚在床上判若两人。
再看他衣襟前绣着张牙舞爪的龙纹,莫非这就是衣冠禽兽?
舒筠愤愤地哼了几声。
裴钺早发现了她,慢慢搁下书卷抬起眼望她,
“看够了?”
她穿着一件水红丝绸长裙,一件同色短臂,粉红的腰带勾出柔软的身段,纤细窈窕,浑身干干净净的,发髻盘起来用木簪梳了个凌云盘髻,唯独面颊依然如同蒸熟的红果子,格外惹人怜爱。
裴钺想起她方才哭着求饶的模样,心里软和极了。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