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一切都超出了老侯夫人的预期,跟老侯夫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穆志逸和白月沁确实有如胶似漆过,也曾经情意绵绵过。但是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结束了。这个时间过于的短,短的老侯夫人都快要怀疑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发生过。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穆子骞和尉迟琦的琴瑟和鸣了。
这对谁也没看好的夫妻,竟然从未红过脸,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争执和冲突。像老侯夫人预想中的冷淡和疏离,更是不曾存在。
穆子骞对尉迟琦极其的包容和忍让,尉迟琦在穆子骞面前也不是传言中的那般跋扈不讲理……
总而言之,这两人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反倒比穆志逸和白月沁更加的甜甜蜜蜜。
那个时候老侯夫人就看出来了,穆子骞对尉迟琦是真的上心了。
否则以穆子骞的为人处事,根本不会放任尉迟琦过得如此恣意和洒脱。当然,老侯夫人心下更想说的是,如此的没规矩和不懂礼数。
当然,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不管老侯夫人当时是怎么想的,自打尉迟琦为穆侯府生下小嫡孙,尉迟琦在老侯夫人心里就是称职的好儿媳。
如今有了侯夫人和白月沁做对比,老侯夫人对尉迟琦就更加满意了。
尤其是白月沁,老侯夫人根本就不想多说。反正一句话,以后都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虽然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但穆侯府的喜宴到底还是办成了。待到傍晚时分宾客散尽,尉迟琦和穆子骞他们便也打算起身离开。
余家就是在这个时候发难的。
他们已经憋了一整天了。要不是碍于周遭宾客太多,他们早就问责穆侯府了,又怎么会拖到现下?
穆侯府自知理亏,面对余家的问责,当然是可劲儿的说着好话,只盼望余家人能够高抬贵手、息事宁人。
“枉你们穆侯府自诩高正亮洁,实际上你们就是这般为人处事的?都已经被休弃的女人还能再度找上门,偏偏是挑在今天这般大喜的日子,要说她不是故意的,谁信?”本来余家人跟白月沁是没有任何冲突的。
毕竟他们余家跟穆侯府说亲的时候,白月沁早已经被休妻了。自然也就不存在穆志逸为了他们余家的姑娘,对不住白月沁这一说。
那么想当然的,白月沁也不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出现,无疑是对他们余家的羞辱!
“今日这事完全是误会。我们穆侯府也不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上门。而且第一时间,我们就把她赶出去了。此事错在我们穆侯府一早没有防备,穆侯府在此向余家赔罪。”告罪的话,是穆侯爷亲自说的。
换了往日里,清高自傲如他,肯定不愿意轻易低头屈服。
然而今天的事情不一样。穆侯府确实理亏,想不告罪都很难。
穆志逸也觉得很是难堪,心下诸多对白月沁的怒火,面上却只能老老实实认错:“还望余家放心,我发誓此后一辈子都不会跟白月沁再有多的牵扯。今日之事,势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余家人是想要跟穆侯府结亲,自然不想结仇。看穆侯爷和穆志逸都是如此坚定的态度,他们纵使再生气,也只能姑且作罢。
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心下还是极为憋屈的。尤其是想到他们余家的姑娘可不是穆志逸那般的二婚,他们余家的姑娘是头回嫁人!
更何况穆志逸还是一个大男人,当然可以轻拿轻放,说没事就没事。但他们余家的姑娘,怕是这一辈子都要被今天的事情所束缚,此后随时都可能被人翻出来笑话……
如此一想,余家人才刚稍稍消退的怒火,又再度涌现了出来。
然而事已至此,当着穆侯府一众人的面,他们还真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总不能一怒之下直接把自家姑娘再接回去吧?真要是这般做了,他们余家才是彻头彻尾的贻笑大方,惹人看好戏。
那么,就只能忍气吞声的认了?光是想着。就格外的怄气和生气!
说到底,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今天这样的事情。
咬咬牙,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余家跟白家是铁定刚上了。以后不要让他们逮着机会,否则他们肯定跟白家不死不休!
余家姑娘自己也是生气的。同时,忍不住就掉下了眼泪。
她倒是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哭泣,省得被说晦气。可试问哪个姑娘遇到这种事能一笑了之?白月沁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给她等着看好了。
余家人到底还是义愤填膺的走了。留下穆侯府一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最终还是老侯夫人率先开了口:“老四,你和你媳妇先回去。孩子累着了,路上小心些。”
穆子骞闻言点头,二话不说带着尉迟琦和孩子离去。
老侯爷眼巴巴的望着,差点没忍住直接跟上去。不过穆侯府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是要留下来的。哪怕他什么也不需要说、不需要做,但肯定本人得在场坐镇。
抿抿嘴,老侯爷失望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志逸,你去陪你媳妇。该解释清楚的好生说清楚,万万不能让人留下心结。才刚嫁来咱们穆侯府第一日就遇到有人上门找茬,你媳妇受委屈了。”老侯夫人的意思很明确,她肯定是偏帮余家姑娘的。
“是,我这就去。”穆志逸应声而去,忙着去安抚新夫人了。
侯夫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她想说,不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但心里又极其清楚,若是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也会很受不了的。
所以哪怕侯夫人的心里依旧很是不喜这位余家姑娘,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只不过她今日算是牢牢记住白月沁了,只等着日后找到机会就跟白月沁好生算算账!
送走了四房,又支走了穆志逸,老侯夫人最后看向的就是侯夫人了:“府里一直都是你在管家,这么多年下来依旧如此的不像话。今日是什么场合,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放进府里来?在一早那白家母女出现的时候,就合该远远将她们赶走,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了。”
侯夫人很冤枉,也很委屈。
怎么就又变成她管家了?如今穆侯府的大权,不是还给老侯夫人了吗?一出事就又推到她的头上来了?老侯夫人简直不要太欺负人!
满腔的愤怒席卷而来,侯夫人张嘴就要为自己辩解。
然而不等她开口说话,老侯夫人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竟是不理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