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余舒心肆无忌惮敢在这样的场合下跟尉迟琦正面刚上的原因所在。
她是在拐着弯的向穆志逸展现自己的厉害之处。她要让穆志逸知晓,但凡她在穆侯府,四房就别想出头,更别想跟大房争锋。即便四房已经分家搬了出去,亦是如此。
可穆志逸的反应却是,对她的满满不赞同?
一时间,余舒心有些迟疑,不是很确定穆志逸的立场和态度。
“向四婶赔不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穆志逸发了话。
余舒心心下一个咯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可能过于自大的估错了穆侯府内的局势。
最起码目前看来,穆侯府大房和四房的矛盾是没有掀开在明面上的。那么她方才的举动,无疑是对长辈的挑衅,亦是将大房的错处主动送到了四房的手上。
不想自己成为四房拿捏大房的话柄,余舒心迅速做出取舍,朝着尉迟琦挤出一个笑脸:“四婶,是小辈的错……”
余舒心的道歉实在虚假,尉迟琦本来就不是会惺惺作态的,此刻更加不可能跟着配合做戏,直接就语气冷淡的撇了撇嘴:“你何错之有?”
“我,我……”余舒心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难免就显得很是不情愿。就连简简单单的找个借口和理由,都尤其的困难。
被余舒心这副为难的姿态气笑,尉迟琦索性就起身走人,不再敷衍客气了。
真当谁怕了谁?余舒心不怕她,所以随随便便就敢给她脸色。她一个长辈还不能反击回去了?
“哎……”余舒心到底还是慌了。急急忙忙的,她就想要出声叫住尉迟琦。
她没料想到,尉迟琦会如此不给大房情面。
现下老侯爷和老侯夫人还在呢,就算尉迟琦在她面前是长辈,难道也不顾及在老侯爷和老侯夫人面前的印象和名声?
再者说了,她可是长房媳妇,尉迟琦不过是四房媳妇,怎么敢公然不给她留情面的?
带着满满的想不通,余舒心顾不得其他,语气急促的准备呵斥尉迟琦站住。
“够了!”穆志逸比余舒心先一步开口,同时也拽住了余舒心的手腕,“你住嘴!谁准许你对长辈不敬的?这就是你余家的教养?”
比起当初迎娶白月沁时候的欢喜和雀跃,穆志逸在此次成亲的时候,心态委实镇定多了。
相对应的,他对余舒心也没有曾经对白月沁的憧憬和好感,更是没有往日的一往情深、柔情蜜意。
撇开感情不谈,穆志逸对余舒心没有太多的要求。他就只需要余舒心安安分分的别闹事,乖巧孝顺的敬重家中长辈,井井有条的打理好穆侯府上下所有事情。
最起码,有余舒心在,穆侯府不要再出其他的乱子。也别像侯夫人之前管家当权的时候那样,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穆志逸本以为,余舒心是可以做到的。毕竟他对余舒心的要求算不得高,也都是余舒心的分内之事。
然而这才第一日给长辈敬茶,余舒心就开始作妖了!
深吸一口气,穆志逸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娶一个夫人是这样,娶第二个还是如此的不靠谱。
下意识的,穆志逸扭头看向了老侯夫人。
不是说这次老侯夫人看的很准,还特意用了心挑选吗?怎么还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老侯夫人的脸上确实很挂不住。
她早先挑选的时候,余舒心自然不是此时此刻的做派。彼时的余舒心表现很是落落大方,规矩和礼数都挑不出任何的差错,着实让老侯夫人满意。
可以说余舒心当初的表现实在亮眼,乃至老侯夫人对其报以很大的期望,远超过当初迎娶白月沁的时候。
但是余舒心今日的表现么,还比不上白月沁初始嫁来穆侯府的时候呢……
此情此景,老侯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刚刚穆志逸出声质问余舒心的教养,老侯夫人此刻也想问,余舒心之前的规矩和礼数都是假装的吗?怎么就能前后差别如此的大,这么快就露出了原形?
但凡余舒心之前不是表现的太过完美,老侯夫人现下都不至于如此的下不来台。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老侯夫人只能摸着鼻子认了,还得继续给余舒心收拾烂摊子:“行了,今日敬茶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先是把二房三房的人都给打发走,老侯夫人转而就看向了余舒心:“志逸媳妇是对我们穆侯府有哪里不满?”
被老侯夫人如此问话,余舒心下意识就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恭敬:“回祖母的话,孙媳没有。”
不是“不敢”,而是“没有”。老侯夫人活了这么多年,自诩是不会看错余舒心这会儿的表情的。
那么,余舒心的规矩和礼数在她这个祖母的面前,确定是没问题的。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老侯夫人紧跟着问道:“那就是对四房有不满?”
余舒心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昧着良心摇头否认。毕竟她自己刚刚都做的那么明显了,此刻就算否认,也势必没人会相信。
“为何?你跟你四婶有旧怨?”老侯夫人倒是没有往穆子骞的身上想。毕竟穆子骞和余舒心不可能有任何的接触。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在尉迟琦的身上了。
只是这样的理由也有些不对劲。早先穆侯府跟余家说亲的时候,尉迟琦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余舒心那边也没提出任何的异议。
要说余舒心的性子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又或者是不敢说出来,尉迟琦这边却不像是会有所顾忌的脾气和性子。
故而,老侯夫人是真的不明所以,被搅和糊涂了。
“也谈不上。”余舒心没想要撒谎。她对尉迟琦确实是不怎么喜欢,但两人之间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恩怨。这一点,她不需要避讳,也没必要骗人。
“那就给个说法!是什么理由让你故意对长辈不敬,当众顶撞长辈?”老侯夫人问来问去都没问出个所以然,可不就生气了。
迎上老侯夫人的怒火,余舒心不敢拖拖拉拉,径自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虽说是长辈,可四婶不过是四房的长辈,又已经分家搬了出去,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