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擦拭,不知持续了多久,裴珣的视线落在苏婉禾的唇上,微微觉得有些渴。
她将男人的手握住,嫣唇轻启:“殿下,还没有擦干净吗?”眼下又没有一面镜子,苏婉禾不得而知。
男人顿了顿,眼底的视线讳莫如深:“嗯,还有一点,就快好了。”
苏婉禾松了一口气,坐在男人的面前,将头微微扬起,露出那白净且修长的脖颈,明亮的白有些晃眼睛,裴珣用一只大手盖住了那双纯净的眸子。
黑暗下来,苏婉禾不解,不过,唇上的触碰让她瞬间不再言语。
那熟悉的指腹,在她洁白如玉的后颈摩挲,传来痒意,让苏婉禾不吃力的同时,也传来缓缓的战栗。不多时,吮咬继续着,桂花蜜在两人的口齿中蔓延,轻拢慢捻,如同一片羽毛在轻轻安抚般,苏婉禾心绪惊涛骇浪一般。
对于裴珣的触碰,她不像之前一般排斥,很多时候,他还是尊重自己的感受的,比如在苏婉禾呼吸不畅的时候,会停歇片刻,给她缓冲,见她欺负的胸口不似之前,转而继续。
就宛如喝醉酒,苏婉禾的头昏沉沉的,好像被溺在某一个空间中,只有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才能不被逆流冲走,在接触到男人的掌心时,裴珣反握过来,将她紧紧扣在身前,将人抱了起来。
刚刚的帕子被随意丢到地上,陡然的失重感让苏婉禾一下子清醒过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欲,这是她从未体会到的感觉,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迫人,令她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不安。
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推开裴珣的,他们之间,隔着君臣,却也隔着恩情,裴珣为她做的,她一时不知道从何处偿还,推拒的手放在男人的胸膛渐渐落了下来。
男人的吻并不停下,她的四肢百骸都在颤动,转ʝʂց而僵硬,在这种时候,她该是顺从的,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
她被男人放到了美人榻上,在她以为该到来的场景并未到来,裴珣拉过一旁的绒毯,将她的身子围住。
气息不稳的又不止苏婉禾一人,只是她的口脂,现在不剩分毫。
裴珣倾身在她面前:“孤一会儿还有事,你帮孤看看,有没有沾上什么。”
苏婉禾心中侥幸,很自然地跪在美人榻上,果然看到裴珣唇上与自己同色的口脂。
这样亲密的触碰,即便两人已经有过许多次,还是让苏婉禾没法淡然:“我帮殿下擦擦。”
“沾了什么?”裴珣明知故问,好整以暇看着苏婉禾。
这样赤裸裸的视线,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忽视,她有些嗔怪:“自然是糕点,殿下以为还有什么。”
裴珣爽朗的笑声传来,一把揽过苏婉禾的腰:“那就有劳禾儿帮孤擦干净了。”
“你起开些,我还没有拿帕子呢?”原先的帕子定然是不能用了,况且已经掉落在地上,沾上了蜜糖。
“这样是不是就有了,禾儿擦仔细点。”裴珣意有所指,苏婉禾动弹不得,只能听从裴珣的想法。
美人榻上,一人跪立,一人俯身站着,紧紧贴在一起,尤其是男人的手掌放在苏婉禾的腰上,她微仰着头,一点点用衣袖将那淡淡的口脂擦干净,然后被看到男人在她的嘴边轻啄了一下,放开了她。
她又羞又急,美人榻就放在窗边,院里自还有宫人,只要有人到此处,便能清楚看见两人做了什么。
今日的他,太无所顾忌了,且这还是东宫,谣言四起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苏婉禾转瞬又想,两人本就是不清不楚的。
傍晚,尚衣局过来几个宫人,苏婉禾与苏恪正在亭子围炉煮茶,这几日雪早已化了,院里烧起暖炉,正好可以看到明媚的月色。
“殿下现在不在,若是有事可晚些再来。”苏婉禾客气回应,宫中人不敢随意嚼舌根,大家都知道苏家姐弟这几日会住在宫中,晋帝恩准御药房为苏家小公子调理身子,永成侯生前为大晋鞠躬尽瘁,这点小事自然是应该的。
“参见苏娘子,奴婢是来寻苏娘子的,尚衣局最近新上了一批料子,太子殿下命奴婢为苏娘子量体裁衣。”
那宫人说着便已经拿出了相应的器具,苏婉禾想到的却是其他,她怪裴珣弄脏了她的衣服,那男人当时怎么说的:“孤赔给你好不好?”
裴珣站在苏婉禾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近在咫尺,呼吸在她的耳测。
“谁要他赔。”苏婉禾心中这样赌气想着,却也不好在宫人面前露出心绪。
再看向那宫人的时候,平静如水,只有耳边露出了淡淡的粉色。
苏婉禾因为一封书信离开了皇宫,裴珣彼时正在上朝,因事急从权,她来不及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只告知了周策。
清漪阁在上京远近闻名,苏婉禾将苏恪送回府上,便让人备了马车。
起因是一位小娘子订制了冬日的狐裘,在穿过几日后,便起了红疹,如此喝过几天的汤药,也不见好,一纸状书将清漪阁告上了京兆府。
等苏婉禾到清漪阁的时候,店铺被贴上封条,她只得走侧门,果然看到了守在店铺的周掌柜,原先门庭若市的小店如今了无生机,苏婉禾朝着楼上望去,周掌柜顿时了然。
“苏娘子,店里的伙计在店铺被封的那日就离开了,都是寻常百姓,因家里人多,为了生计,只得早早离开,另谋出路,他们让我给娘子解释,希望您不要怪他们。”周掌柜是侯府里的老人,也是苏婉禾祖父送来的人,是以苏婉禾才会将店铺放心转交给他。
“可为他们发了工钱?”苏婉禾深知他们的不容易,怎么会为难他们。
周掌柜面色轻松,挤出一个笑来:“都发了,还按照您之前的惯例,为他们多发了半月的工钱,这也能让他们在找到新的活计之前渡过难关。”
苏婉禾并不怪他们,人人都要生活,在这上京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更甚。
周掌柜知道清漪阁是苏婉禾的心血,还是忍不住说道:“那小娘子血口喷人,清漪阁的布料都是我亲自查探的,但凡有一点问题都不会再用,这些年来,一直本本分分经营,便是京中贵女也穿得,这不,前段时日,相府家的姜娘子就派人来买了不少。”
“周掌柜说的可是姜沐蕤,姜娘子?”苏婉禾与她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作为嫡女,在府上被娇养着,看起来颇有些娇蛮跋扈。
“可不是,娘子有所不知,当初来买云雾绡的丫头也是相府的,当时因云雾绡缺货,我们直接告知,被小丫头胡搅蛮缠,说好了以后不到清漪阁买东西,那日来了之后,还向我们道错,一口气订了冬春时令的衣裳。就在前几日已经给相府送过去了。”
周掌柜记性好,想到那日的场景给苏婉禾讲着,连相府的小姐都能慕名而来,可见清漪阁还是在上京中有一定威望的。
他本意是想让安慰苏婉禾的,等他说完,看到苏婉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周掌柜经商多年,最善于察言观色,眼下苏婉禾可不是高兴的模样。
两人找到一处坐下,苏婉禾和姜沐蕤不曾有多少会面,这几次下来,只知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那日相府的婢女来时,可有什么异常?”
周掌柜怕自己口述不够清楚,将账册早早拿了过来,这上面记载着清漪阁的每一笔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