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看。”裴珣将贝壳放在手中,果然看到上面细微的裂纹。
纵横复杂,指向不同:“是中间的的这条路。”
苏婉禾正要上前,被裴珣一把拉到身后:“跟在孤的身后。”
“嗯。”山洞狭窄,苏婉禾的手被裴珣拉着,烛火照亮前面的路,依旧是山不见底,偶尔能听到脚步踩在石子的窸窣声响。
裴珣将人护在身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样单纯的牵手,裴珣霸道强势,力气都用在别处,苏婉禾忍不住心中腹诽。
她是那种一握便会露出痕迹的,裴珣每次虽然都控住着力度,但免不了手臂上还是会留下淤青。
她的手每次都痛死了,刚刚她动了动手腕,发现手腕明显被捏出了淤青。
因为在暗处,苏婉禾在后方,她活动另一只手腕的时候,忍不住瞪了裴珣好几眼。
见男人丝毫没有注意,苏婉禾的胆子大了起来,忿忿的眼神便能杀死人。
“唔。”
裴珣突然停下脚步,听到苏婉禾的声音,对上她的不平。
苏婉禾赶紧佯装疼痛,被裴珣按住了肩膀。
“来,让孤看看。”裴珣拉开苏婉禾的手,看到苏婉禾的鼻尖有些红,他故意表现出自己并未发现苏婉禾刚刚的举动。
“撞到了......”
“谁让你不知道看路。”裴珣嘴上不饶人,手却放在她的鼻尖上,看到那雪肤上的微微泛红。
“殿下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苏婉禾胡搅蛮缠起来。
“若不是殿下突然停下,我怎么会撞到。”
裴珣敲了敲她的额头:“你的意思是孤的错,既然如此,禾儿想让孤怎么赔。”
“算了,殿下只要不欺负我就好。”苏婉禾想要拍开裴珣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苏婉禾触及到裴珣意味深长的神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赶紧就要离开,便察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温柔缱绻,再到她的鼻尖,最后啄了啄她的嘴唇。
不同于以往,裴珣的吻带着安抚,没有丝毫的欲。望。
好像只就是为了给苏婉禾赔罪,正是如此,苏婉禾的脸才止不住的红。
她一把推开裴珣,站在洞穴的侧面,试图转移话题:“这里的壁画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裴珣看着已经空了的怀抱,也不揭穿苏婉禾。
“这里的壁画不是同一个时期的。”
苏婉禾将浓密的蛛网拨开,露出了斑驳的痕迹,壁画颜色算不得鲜艳,能看出已经过了漫长的年代。
“应该是修行之人曾在此处落脚。”裴珣将烛火放在壁画的前端,可以看见被岁月掩盖的灰烬。
他向前走一步,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裴珣将东西捡起来。
“是碎瓷片,有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苏婉禾透过烛光看见了染上灰尘的东西。
“殿下说要带我看书法,可是这里。”苏婉禾不知道这里会有哪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嗯,你身后应该是大晋谢将军留下的字迹。”
“你说的可是大晋开国将军谢渊!”那是她儿时就听过的英雄,只是与她相隔的时代很远。
裴珣肯定地点了点头:“孤曾看过他的孤本,只是后来藏书阁大火,将他仅存留下的真迹也烧毁了。”
“可是我祖父曾经说过,谢将军早就已经失踪,如何会到此处。”
谢渊是大晋的护国将军,在大晋开国被封侯,算下来,已经过去百年。
“谢将军并未失踪。”裴珣将壁画周围的遮挡推开,便看到内侧是龙飞凤舞的字迹。
在整个墙壁中延伸至两三米,不像是一时兴起之作,应当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当年谢渊的书法一纸难求,大晋争相追捧,原以为他会参加科举进入文渊阁,不成想谢渊拿起手中的枪上了战场,自此众人忘记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只有建功立业的谢将军。
“那国家安定,谢将军为何不继续留在上京,以谢将军的才能,即便不出入战场也会在上京成为一个颇负盛名的书法家。”
苏婉禾有些惋惜,谢渊存留在世上的书法并不多,当时听酒楼有人卖,她出了高价,最后却还是败兴而归,其实现在想来,便是藏书阁也不曾有,当时的卖家定然是个骗子。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子,谢渊因那女子投笔从戎,也是因为她最后归隐山林。”
“你是如何得知的?”
裴珣用烛火照亮墙壁上的每一个字,顺着苏婉禾的脚步跟在身后。
“孤曾听徐太傅提过,徐太傅的师傅与他是旧识。”
“原来是这样,谢渊也是一个重情之人,可以为了心爱的女子做到如此。”苏婉禾心中敬佩,大晋开国,谢家是何等的荣光,谢渊留在上京,以后的仕途只能是一片坦荡,他却甘愿为了一个女子而隐居。
苏婉禾对谢渊好奇,更多的,则是好奇那女子的故事,究竟是怎样一个出色的女子,才能为一朝重臣投笔从戎。
“难怪谢大人的书法被当时的人追捧,便是尊他为书圣也不为过。只可惜这仅存的书法长在墙壁上,若是想看,只能到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