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珣喉结微滚,想要刚刚在自己怀中娇娇怯怯的姑娘,心中微动。
“孤让人给你备了些吃食,这里不比皇宫,也不知道你挑食的性子是谁惯出来的,都是宫里的御厨,吃完了不要马上就躺下,小心积食,若是真的困了,也不用等孤,孤自会来的。”
苏婉禾原先就不爱出去,到了猎场更甚,裴珣好几次将人哄出去,人都围得严严实实的。
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怕冷。
“知道了。”苏婉禾忍着脸红,若是裴珣没有提及,她并不会想起来,这厮竟然将话本上描绘的东西都在自己身上试验了一遍。
若不是时间不允许,裴珣恐怕还要更进一步,他虽一直并未碰她,但保不齐将来裴珣一时兴起。
看着苏婉禾红着脸不耐烦的模样,裴珣方才满意离开。
他总想逗逗她,将人逗得恼了,气急败坏,他的心情反而大好。
这边周策紧跟裴珣的身后,狩猎比赛夺得魁首的竟然是南康和陈小将军,徐雁回与楚行简位居第二,第三名是兵部侍郎家的小娘子。
众人看破不说破,南康是帝后最疼爱的公主,谁不知道楚大人百步穿杨,怎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徐雁回比赛的兴致不高,并未有失望之色。
百官纷纷称赞虎父无犬女,惹得晋帝开怀大笑,允了南康可以到府库随意挑选礼物,并给陈逾白赏赐了一把佩ʝʂց剑。
陈老将军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儿子能得御赐的佩剑他自然是开心的,就怕那傻小子要了什么不该要的东西,惹得圣上大怒,将来祸害一家人。
崔月漓站在台下,并无艳羡的神色,在她看来,这些远比不过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
苏婉禾作为上京第一美人,若是没有与郑家订亲,难免不会进宫,眼下她要看看这位美人,如何被众人唾弃。
晋帝今日开怀,特许臣僚不必过于拘束,不仅有炙羊肉,还有牛肉火锅,大晋原祖自东北而来,最喜这热闹的膳食,不过与众人围在一起的不同,每人面前都有一口小锅,用炭火温着。
宫人将各色蔬菜肉食用小碟子盛在一处,既可以满足众人对口味的要求,也不至于太过无趣,这还是苏婉禾最钟意的吃法。
裴珣稍加吩咐,御厨便心中了然,办得有声有色。
苏婉禾没有出席,裴珣心中想着她,不知道她晚间有没有听自己的话,这样想着,手中的酒顿时有些没了滋味,听云枝与周策谈及,苏婉禾一直想要在上京开一家膳食铺子,若是没有永成侯的事情,兴许上京已经有了一家属于苏婉禾的酒楼。
她原自江州而来,祖上以丝绸瓷器为名,在上京中有不少产业,酒楼却并未涉及。
......
崔月漓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裴珣,中秋宫宴,她不会忘记,当时裴珣为了苏婉禾曾经责备过姜沐蕤。
令姜沐蕤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苏婉禾凭什么,永成侯府如今只是空壳,她有婚约在身,竟然还能让人为她出头。
且那人还是当今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崔月漓早就心中不满了。
崔月漓今日便要让裴珣看看,苏婉禾背后是怎么的女子。
与旁的男子纠缠,还是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她要让苏婉禾受人唾弃,看她怎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崔月漓看着杯中的酒,心中有了想法。
“皇上,臣女崔月漓不才,想要献上一舞。”猎场载歌载舞,姜贵妃正在给晋帝布菜,看到台下细腰如柳的小娘子,频频将视线落在裴珣的身上,几乎是心中冷笑。
晋帝并未拒绝:“早就听闻兵部尚书有个好女儿,如今一间,果然不同凡响,朕恩准了。”
伴舞整装待发,崔月漓突然惊呼一声:“陛下有所不知,臣女这舞原是出自龟兹,若是能伴以胡琴、筚篥便更好了。”
“那便让人去准备。”晋帝看了身边内侍。
王内侍小心应和:“陛下,此次宫中乐师,多擅中原曲目,筚篥还好说,便是那胡琴,因要求的造诣过高,能弹出韵味的并不多见。”
晋帝难免有些失望,想到这也情有可原,并未怪罪旁人:“不如以中原的古琴伴奏,两者虽多有不同,到底有异曲同工之妙。”
“陛下说的是,是臣女鼠目寸光。”崔月漓口中答应,莹莹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心中并不着急。
“听说苏娘子曾受过蔡氏的胡琴启蒙,不知今日她是否到场。”
人群中有人这样说了一句。
苏杭蔡氏琴行,极擅音律,蔡夫人作为江南首富,见多识广,无论是中原的乐器,还是异族琴谱,没有不精通的。
这样的女子,可以为大晋女子效仿,她与苏凛的夫人自小便是手帕交,苏婉禾能得她教诲自然不是虚言。
“是永成侯家的苏娘子,她今日可来了宴席?”
晋帝来了兴致,中原曲目自有特色,只不过他听惯了宫中舞姬的曲目,颇想要一睹为快。
王内侍:“陛下,苏娘子也在参宴之列,奴婢这就让人召苏娘子。”
裴珣眉间不悦,目光幽深看了台下一身红衣的女子,面无表情收回自己的视线。
崔月漓以为高台之上的男人终于注意了自己,心中不可谓不窃喜。
她原以为自己的心思落空,白日里裴珣就没有分给她半分视线,若不是自己争取机会,恐怕还不知道裴珣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
崔月漓白日中的那点不快一扫而空,还有些洋洋自得的傲气。
营帐附近,苏婉禾喝了药站在雪地散步,听到身后的脚步,以为是裴珣回来了,她正转过身来,却看见晋帝身边的内侍,便恭敬地打了招呼。
跟随他到宴席,苏婉禾想到自己已经告病,晋帝为何还要让她出席?
莫非是当时的宫人并未转告给晋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