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棉收到消息等在王府门口, 马车一到, 他即刻奔上前直接在车内简单听了下诊, 将随身携带的金针, 分别插进三个穴位。
“快,王爷快抱大世子进房。你们愣着干嘛,去准备热汤!”秦素棉转身看到苏果, “苏果, 记得师父让你背过的千金月令, 把第十张单子的药默出来让十五去抓。”
苏果回过神,“啊,是!”
她跟着秦素棉别的没学会,光听话背书了,虽然最近疏于钻研,但是记得很清楚,她连连点头去办。
陆则琰也难得的顾不上她,“秦素棉,你老实告诉本王,能不能治。”
“难。王爷早就清楚大世子的身子熬不过下个月,今日受了刺激,提前毒发也是意料之中。”
陆攸珩被小心地放回了房间床上,九娘躲在门外,陆则琰弯腰起身时瞥到一眼,“怎么,好看么。”
“没,不是,阿珩他,他怎么了?”
陆则琰冷笑一声,“他要是活不了,你就等着陪葬,现在滚出去。”
秦素棉忙里抽空,皱眉了句:“王爷,你吓小妇人作甚。”
“本王没吓她。”
陆则琰慢慢走近门口,睥睨她轻哂:“你以为你做的事本王不知道?既然那么想嫁,成亲来不及还有冥婚可办。”
九娘被吓得疯了似的,跌跌撞撞跑回了院子,但是没走远,人影在树后晃荡。
陆则琰懒得理她,转身继续问,“你研究了这么久,还是找不到方法?”
“勉强。”
秦素棉施完十八根银针,擦了擦额头的汗,“王爷,法子是有的,但我当真没把握啊。”
陆攸珩当初让秦肃棉隐瞒病情,其实陆则琰早就知晓,一直吩咐他暗中研究解药,奈何陆攸珩中的瘴气经年变化,毒已入髓,即使是神医,也不是短短几个月能想出解法的。
“我现在只能算是替他续命,他受得刺激越深,毒发作的越快,像赵音笙成亲这种日子,他去喝喜酒,不死也废半条命。”
陆则琰抬手止住秦素棉,“你看,他是不是醒了。”
秦素棉低下头,果然,陆攸珩正缓缓睁开了眸。
“大世子!”
陆则琰也立刻靠近床边,轻喊道:“陆攸珩。”
陆攸珩看到熟悉的景致和熟悉的人,毫无波澜的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像是早就预料到刚才是听错的一般,拽着弟弟的手袖子:“阿琰,帮,帮我至,至少——”
秦素棉看他上气不接下气,按住他的胸口,“不用说了,大世子,你无论如何想多活一日,我明白。”
陆攸珩不会舍得糟蹋赵音笙的好日子。
陆则琰神色不变,藏在袖袍下的另只手紧攥成拳,起身想走,陆攸珩拉住了他,“不要,咳——咳——”
秦素棉也跟着拦住他,“王爷,您先别生气,你就算把赵音笙绑来也没用啊,不如我们先说说疗毒的方法!”
这话成功让陆则琰停下了动作。
“说。”
“大世子,您先躺好,等会苏果给您送药来,你照喝就行,王爷,我们出去说。”秦素棉说完,不由分说地往陆攸珩颈后扎了一针。
两人站在门外。
秦素棉皱着眉头,“王爷,其实大世子的境况很难,我没有十足把握,即使一切顺利,他也很难有常人的寿命。”
“而且...”
“别废话。”
“大世子似乎也不想活。”
陆则琰垂眸:“我会让他想活下去,你尽管做你要做的。”
“好,我这半年来在恩施研究蛊,想到能够救大世子的方法,就是在他身体里种下一只子蛊吸收余毒,每个月驱出来放毒,缓慢的牵制,慢慢养身。”
陆则琰看他:“母蛊种在哪。”
“是,这也是症结所在。”秦素棉叹了口气,“子蛊需要母蛊的存在才能出现,两者不得离开太远,所以必须是常伴他身边的人。”
“很简单,我就可以。”
“不是,王爷你不可以,这次的母蛊只能种在女子体内,更不要说您这种体格健硕的男人,根本养不住母蛊。这件事毕竟有风险,必须得瞒着大世子,您也知道他的脾气,要是发现这种治法...”
陆则琰又看到隐约藏在不远处树后的身影,难免烦躁,冷声:“不难,现成的人不就在府上。”
秦素棉愣了会,跟着眺望过去,附和道:“倒也是行,她执意留在大世子身边,想来是愿意的,正好最后中了母蛊的人会和子蛊共死,她可以永远陪着大世子了。”
树后的人影明显的抖了一抖,逃也似的离开。
秦素棉侧过头做了个鬼脸,苏果端着煮完的汤药正好过来看见。
“师父,大世子怎么样了?”
陆则琰只是看了看她,不多停留转身往另一边廊下走去,苏果不自觉地侧身,秦素棉看他们两个一反常态的模样,调侃的话到嘴边重咽了回去。
“先进去给他喂药,等会帮师父买这几样东西。”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