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为了江聿。”再不入主旨,沈辞霁岂会不明白,江映儿话句后头的辞别之意。
“阿弟?”
江映儿一惊,心上微急,“是不是阿弟出事了?”怎么不见外祖给信来。
沈辞霁安抚道,“映儿妹妹先别慌,他应当没事。”
沈辞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江映儿。
齐家祖上大寿,都是汝阳有头有脸的门户,沈家得去祝贺。
原没什么太大的交情,差小厮送礼就好。
沈辞霁知道江映儿的弟弟江聿寄养在齐家,自请上门,想去探望。
整个寿宴都没见到江聿的身影,差小厮私底下打听,这才知道江聿早在几天之前就离开齐家了。
齐夫人不让人声张,也没有找,所以没多少人知道。
“我悄悄让人追查,晓得他来了淮南,应是来寻你了。”
恰巧江映儿让小鲁太医给江聿带信,赴宴之时寻人转交,遇上了沈辞霁。
“......”
她并没有收到阿弟来找的消息,会不会阿弟来了,闻府的人不叫她知道。
江映儿现下只想快把脉抓了药,回去探探信。
“多谢小郡爷告知民女家弟的事,此番恩情,民女记下了。”
沈辞霁盯着她恬静的眉眼,心里一片苦涩。
“映儿妹妹客气,当年我在书塾读书,江伯父对我有照拂之情。”
“此番我来淮南亦是为了旁的事情,告知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记在心上。”
三皇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只因为生母故后,皇帝为了社稷宠纳新妃。三皇子看了心灰意冷,自请到淮南任了个空头散职。
“陛下膝下皇子不多,此番派我来,便是要我作为说客说服三殿下返京。”
实际上,开国郡公不让沈辞霁趟浑水来汝阳,郡公夫人知道沈辞霁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成为自己儿子一生遗憾,还是许他来了。
朝政的事,江映儿听听过耳,不掺合表态,她再次向沈辞霁郑重道谢。
没什么留恋出内院去寻鲁老太医把脉。
沈辞霁想跟她出去,外头看症的人多,从鲁太医口中,沈辞霁已经知道江映儿嫁为人妇。
怕坏了江映儿的名声,看着她的背影,停住了脚。
“最后的药吃完,再用助孕的药丸,事半功倍。”鲁老太医给她把过脉,递给她早就制好的药丸,续写卢氏的药方子。
小鲁太医抓的药,递到江映儿手上之时,宽慰她。
“江小姐心地善良,一定会得菩萨保佑,早日与家人团聚。”
江映儿柔笑,“谢谢小鲁郎中。”递了银子过去,几番推脱,小鲁太医都没接,辞说忙,转背又抓旁的药了。
江映儿把钱留在了药台柜上。
内院的事,闻衍看不清楚,两人在柜台上的互动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心里堵火,马缰绳都要被他掌下施展的大力攥断。
小厮在身旁被男人散发的冰冷气息,搅得浑身寒津津,搓着手臂。
“公...公子,还要去拿药吗?”少夫人的马车走很久了。
“回府!”男人冷道。
马车刚停下,江映儿迫不及待下来,询问了闻府看门的小厮,近来可有外人来闻家拜访。
江映儿如今得掌闻家上下,大小事一一过问,小厮不疑有它。
讲说淮南几家给老太太下了拜帖,以及来寻二三房打叶子牌的夫人,长房的也有,都是来看望卢氏的人,别的没有了。
江映儿心想,莫不是闻老太太知道了,已经知会过小厮。
瞧着小厮看不出来,罢了,只能她多留心。
希望阿弟在淮南不要出什么事。
在门口站着一会,脸上掩不住担忧和失落。
眼前突然一黑,看鞋履,闻衍归家了。
“夫君。”她退两步,欠身道。
闻衍脸色不好看,“......”
远远就见他这妻站在门口,也不知在想什么,迟迟不进门。
方才见那郎中时的盈盈笑意荡然无存,见到他便离了,笑也不笑,一贯的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