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的话同样没讲完,三房撸起袖子,咋呼起身,“不省心的!”
随后顾不上这边了,骂骂咧咧脚底生风出门。
江映儿抬眼,见到闻衍深邃的五官,尤为流畅漂亮的下颌线紧绷着。
“......”
她又低下头了。
不好奇后面的事,不问问?
闻衍低头叫她,“泠月的安置,你怎么看?”
江映儿被点名了,才正式对姜泠月的事吭气,“姜姑娘是夫君带回来的人,夫君要怎么安置都好,妾身万事听夫君的。”
都好?
他要是纳小房,她也不管了?
闻衍压下性子,声音又冷又硬,“祖母让你管家,你需表个态出来。”
江映儿觉得闻衍的话问得奇怪,摸不透他的意思,思量再三,把包袱丢给卢氏。
“儿媳拿不定主意,依婆母看呢?”
卢氏倒是想掺合,上回掺合就着闻老太太指着鼻子骂了,她怕再掺合,闻老太太发怒严惩,赶她出闻家怎么办?这可不是开玩笑。
江氏笨拙,心机倒深,是想引着老太太对付她。
上回的事还在心尖悬着呢,想起来都犯怵,闻老太太给的补品,卢氏都不敢吃,怕里面有毒。
“你不是当家作主了,这点小事还拿不出个决断!什么都要来问我?”
江映儿,“.......”
账目她从没问过卢氏,回回都是卢氏在旁边指手画脚,今儿个正儿八经问一句,她倒驳了回来。
卢氏平日里厌恶她,巴不得要往闻衍房中塞满院的女人,今儿个反常得紧,江映儿估摸着,卢氏是怕那些人分了闻衍,她不好怀孕,难和离。
一再斟酌,“要不要请示祖母?”
卢氏眼皮一跳,现在闻老太太的名讳对她来说就是个毒刺。
“不就安插个下人,你随便给她在院中派个差事就完了,非要请示母亲,惊扰她老人家,你还真是....”
江映儿把问题绕回来给最开始发问的主人。
“妾身愚钝,夫君觉着呢?当初祖母说过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叫妾身请示夫君。”
闻衍凝视着她的脸,头次觉得他的妻很聪明。
拐弯抹角,是不是也还有那么丁点在意的?
思及此,闻衍懒声直问,“你再三再四推脱,是不是不想让泠月进门?”
是不是?
表面豪无所谓,私下里早就醋意翻天了,是吧?
姜泠月大惊,复又求江映儿,“嫂嫂,求您能够留下泠月...”
江映儿连忙摇头,撇清闻衍话里的干系。
“姜姑娘是夫君领进门的客人,妾身万分欢迎,不敢轻慢。”她把姜泠月再此搀扶起来,让她别哭。
“妾身跟前倒没什么,只这留人做事,妾身确实为难,因前婆母院里卓姑娘的事情,过去数日,妾身依旧后怕不已,故而不敢自作主张。”
“夫君婆母拿决断就好。”
管账就成了,江映儿可从来不敢把自己的身份摆到闻家主人的台上。
完成闻老太太交托的差事,别的事绝不伸手做主。
闻衍只把人带回来却不发声点头,反问她,江映儿当然要谨而慎之,何况闻衍离家前,与她闹了别扭。
“.......”
卢氏不断给闻衍递眼神,叫他拿出主意,不要让此事惊动闻老太太。
卢氏催促,最终还是闻衍妥协。
没有用姜泠月试探刺激出他这白来的妻一点异样,倒叫他憋出不轻的心气。
闻衍深看江映儿几眼,冷冰而快速道。
“她是我昔日故人之妹,不能在府上做下人,就以客人常住吧,你看着办,安置妥当,不要短缺衣食亏了她。”
闻衍发话了,江映儿照办。
“一切都听夫君的,这便回去准备。”
当天下午,江映儿回去就让下人倒腾,卢氏引闻衍与姜泠月去清韵汀吃茶。
闻府虽大,几房的院子地界一应分好的,姜泠月是闻衍带回来的客人,自然要在长房的地界居住。
长房内,所有的空院子,江映儿都给收拾好了,没有直接做主定下姜泠月的住处,她拿了单子过来清韵汀再次请示。
一个下午而已,姜泠月就把卢氏哄得服帖不止,两人相谈甚欢。她比卓荷更会说话,姜家似乎也是高门大户,无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