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个都不叫人省心。”闻老太太跺了跺拐杖,闻怏立马就歇声不笑了,“母亲消消气。”
“我瞧着衍哥儿并不是真的闹火,这是在乎他媳妇呢。”当局者迷,才会嘴硬。
闻府上,哪房纳小的会僵闹成这样。
姜泠月生的也不错,又不是什么貌丑无盐的女子,听说三房的侄儿还打她的主意,一到闻衍面前就被嫌弃了。
说到这个,想起两人的争执,闻怏又想笑了,生生憋回去。
看来,他带姜泠月回来的用意,不是想收她入房,就很值得深思了。
闻衍小时候在闻老太太身边,跟闻怏也算亲厚,长大了他忙生意,姑侄两近些年才少来往。
要说在闻府上,对于闻衍的性子,闻老太太最清楚,闻怏晓得四五分。
“请郎中去看没,江氏的身子还好吗?”
老媪回道,“老祖宗放心,昨夜喝了安胎药少夫人面色红润,为求稳妥,奴婢找郎中过来把脉看了,郎中说没什么事。”
“手腕和...身上的伤都上药了。”
郎中瞧见江映儿手腕和冒血不止的唇,以为她受到了.虐.待。留下药后,点了两句,孕妇需得小心看顾,不可再发生冲突。
主子们的事下人再得脸也不能插手,老媪听后,早便来禀告闻老太太。
“卢氏那边怎么说?”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姜泠月进府开始,闻老太太便知道,要出事,没想到这样快。
“夫人说今日身子不适,在清韵汀里。”
闻老太太鼻子哼出一气,“惹出事,她又开始装病了。”近些年就惯用此招数。
“姜泠月闹了吗?”
老媪摇头,“不见闹,天不亮便站在容云阁门口,来跟少夫人请罪。”
“她是很聪明。”姜家的姑娘,大的姜泠绾厉害,小的也不遑多让。
姜泠月没犯什么大错,又是闻衍带回来的客人,她搬弄是非跟着闻府的下人嚼舌根,传到凝云堂。
闻姜两家曾有些交情,闻老太太跟姜老太太姑且常来常往,替江映儿出头的话,恐怕传出去,说她为难小辈。
“江氏心性稳,她太沉得住气了。”
就因为沉得住气,手里捏着管家的权,姜泠月在府上做什么她都不管,简直出乎闻老太太的意料。
收房姜泠月,另一方面就能看得出她对衍哥儿全无情意啊。
闻老太太叹口气,偏生她这长孙,又是个骄傲矜高的性子。
“当初强按着他娶江映儿,衍哥儿百般不情愿,没给过姑娘半分好脸色,给人折腾的够呛,现下好了...”
在意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当个东家候着。
想要人家的心意,不低头怎么成?
闻衍的性子,要他真心实意低头,除非他自己认识,想明白了。
“母亲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久了,衍哥儿会懂得迁和照顾他媳妇的。”
“您瞧瞧,侄媳妇进门的时候,衍哥儿完全不曾搭理她,现下不正慢慢好呢。”
听言,闻老太太又是摇头叹气。
“恐怕没日子了。”
闻怏不知道生子和离的事,听不明白闻老太太的话,她觉得奇怪刚问什么是没日子?
闻老太太就扯开了话题。
“罢,或许真如你所说的一样,我老了,能替人主持主持公道,又不是月老,能扭转人的心意。”
闻怏哄她笑,“母亲怎么就不能当月老?您看人准眼光好,选的江游之女,这不就把衍哥儿吃住了,您何时见衍哥儿耍浑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闻老太太挑眉,“是没有见过。”
“母亲要出手管吗?”闻怏问道。
闻老太太给她掩了掩被褥,“你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管什么?”
“我老了就不去操心了,眼下估计你安心生产,才是母亲的要紧事。”双生胎,马虎不得。
闻衍一夜未归,任洵和肖霖泽领着沈辞霁到昨日说好厢房议事时,撞见出门去替拿酒的跑堂。
“嚯?”
任洵开了眼,险些以为自己看错。
闻衍深夜不归在馆子里买醉,这可不多见呐,他喝酒向来是点到为止。
肖霖泽踢开滚落到脚边的酒坛,疑问,“津与,出什么事了?”
闻衍一言不发,整个人的衣衫还算齐整,周身阴郁不散,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