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想,江映儿依然忍不住惶然,梦境太真实了。
“几更天了?”她朝外面看去,似乎天还没有亮。
花珠说,“寅时了。”
“我没事了,你出去罢。”江映儿想一个人静静。
花珠不是很放心,说想要留下陪她,“小姐梦到了什么,吓成这样?是不是青面獠牙要吃人的鬼怪?”
鬼怪,对比血淋淋的梦境,她竟然觉得鬼怪都不吓人了。
滞了许久,江映儿缓慢点头,“梦到鬼怪,扑过来要吃我。”
“好吓人。”
“可不是吓人,奴婢跟在您身边,还从见过小姐吓成这样过,天色还早,小姐再歇一会,奴婢去为您熬一盏安神汤罢。”
“好。”
江映儿躺下后,始终难以安枕,闭上眼睛,又想到那个梦境。
定然是看到任洵的那封信,才把她吓得够呛了。
睡不着,身上发了汗,黏黏的,江映儿让人抬了水进来,她去沐浴。
净过身体后,又喝了安神汤,江映儿的身体好多了,心尖残留的,说不上来是不是不安,始终无法剔除。
梦的后劲未免太大了。
早膳时分,听江汀儿说,任洵和江聿被皇帝急召,在宫内未归,江映儿汤喝到一半,“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听来的人说,似乎是边关的事情。”江汀儿回忆道。
听到边关二字,江映儿手中的汤勺哐当落了下来,砸到地上碎了,“什么?”该不会她的梦成真了?
“阿姐,你怎么了?”江汀儿不明所以追问道,让丫鬟给她重新拿了新的碗勺。
江映儿摆手,“没事。”
花珠上前说,“小姐昨儿个晚上做噩梦魇着了。”
“梦魇?”
江映儿不欲提起,怕江汀儿追问,江汀儿可没有花珠那么好糊弄,故而江映儿火速转了话眼子。
“什么时候进宫的,怎么没来告知我一声?”
“约莫寅时,天色还早就没有打搅阿姐。”
江映儿脸色不好,江汀儿给她重新舀了一碗汤。
“阿姐,你别担心,不会出什么事的,若真有什么事,阿聿和任洵定然会叫人传消息回来。”
听罢,心神不宁,江映儿依旧无法静下心思。
“阿姐多用些,我瞧着阿姐近来瘦了。”
江映儿接了汤碗,一口都吃不下了,闻着汤味,见着上头飘着的油,分明是极其美味,江映儿没有忍住,捂唇弯腰呕吐起来。
江汀儿瞬间也被她吓得不轻,“阿姐?!”
忙叫人去叫郎中来,江映儿连忙叫住,“不....”
话没有说完,闻见汤味,又是一阵干呕。
江汀儿见状顿住了,“......”
花珠赶忙接话,“不必了..小姐她就是夜里梦靥,早上喝了安神汤....”
“最近身子不爽利,实在吃不下,没什么问题,已经找郎中来看过,过几日就会好了,不必叫郎中过来。”
江汀儿皱眉,“是吗?”阿姐呕吐的样子,似曾相似。
仿佛跟她刚怀孩子害喜时候一模一样。
“是,在外呆久了,竟然有些用不下汝阳的饭菜。”江映儿漱了漱口讲道。
汝阳的口味同外边的膳食的确有大不同,阿姐自幼在汝阳长大,江汀儿记得她身边的厨子,是闻衍费心找来的,一直做的都是汝阳的口味啊。
江汀儿久久没说话。
过多解释更显得欲盖弥彰,江映儿换言与她提起今日要外出的事情,问江汀儿想吃些什么糕点。
她的肚子大了,为了自身安危,不宜出门。
江汀儿说了几个口味的糕点,江映儿笑着说一定给她带回来。
主仆二人离开后,江汀儿坐在花厅里,想到江映儿方才呕吐的症状放心不下,又想起先前婢女跟她说看见江映儿找郎中的事情。
“去把郎中叫来。”江汀儿吩咐身旁的婢女。
在闺中时,江映儿甚少出门,不大清楚离开汝阳后,汝阳的改变大否。
先前家中的宅子已经被抄了,听江聿和江汀儿说已经重新改了,另有旁人在住,怕触景伤情,江映儿没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