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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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此刻封禛心下翻江倒海,如临深渊。

回想当初,陈婠先是一心想要避过入宫,沧州相见时,自己并未像她透露身份,就连陈棠都不知道,可现下想来她的举动似乎都在暗示着想要避开自己的强烈意愿。

后来入宫,从来都不争不问,仿佛在极力撇清和后宫的干系。

昨日发现避子药丸时,他震惊之余,仍是有些愧疚的,以为陈婠是因为小产之事害怕怀胎,多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今夜这周骤然揭开伪装之下的掩盖,真相却是如此令他难堪。

独宠的妃子,竟然从来都不想为自己生孩子。

她如此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争宠。

那些宠爱,她根本就不在乎,若她会去争,自己心里也能好过半分。

脑海里丝丝缕缕,在想到那三株石竹花时,脑中仿佛被狠狠一刺。

怎么会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陈婠从前并不认识石竹花,当时太子种花时,她随口问了自己一句那是什么花这样好看,从前没有见过的…所有的一切都找到了突破口!

她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有了前世的记忆,而且要比自己还要早!只怕从相遇的第一日起,陈婠就已经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了。

和从前争宠夺位的心性截然不同,可以说她如今做的每一件事,皆是相反。

在冷宫的十年,永远是他们之间无可挽回的错过。

“陛下?您若不相信,可以去见一见周才人。”温淑妃见他神思游离,便一口将责任推到周才人身上,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就在她隐隐得意之时,皇上冷寂的目光扫过来,“朕信得过魏太医,你先下去吧。”

魏太医一身冷汗,就在以为会有灭顶之祸时,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自然是连忙谢恩离开。

时下花树寂静,封禛缓步靠近,正停在温淑妃的身前,因为身量相差许多,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便愈发明显。

温淑妃并不蠢钝,皇上的反应显然和预料中的不同。

“后宫风言风语,朕从来皆是当做耳旁风不做理会。但关于此事,到此为止,温淑妃替朕着想的心意虽好,但若是日后再听到任何诽谤议论之词,朕便不会如此轻饶了。”

这分明是告诫之意。

温淑妃不明白,皇上在听到婉贵妃假孕的消息时,不应该雷霆震怒么?

怎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忍着不甘,恭顺地应下。

封禛伸手将她下巴轻轻抬起,逼视着她的眸,“可是记得清明?”

温淑妃低眉顺眼,被他强势的态度所摄住,皇上在她面前,还从未有过如此狠厉的模样。

“臣妾谨记,不敢有违圣训。”

封禛这才松了手,“如此便好,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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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婉贵妃回了陈府,本就不大的庭院登时热闹起来,阖家上下一团喜气。

说起来,如今大小姐是天子身边地位最高的宠妃,官阶上即便是陈老爷见了,也要叩拜行礼的。

但陈婠不喜欢铺排场面儿,将皇上御赐的物件分发下去,便与家人处在一室,毫无贵妃的架子。

住了几日,府中仆从倒是觉得好似大小姐仍在家中一般。

母亲的病发的极,各人体质不尽相同,尽管太医院派了孙太医来,但起效甚微。

陈婠归宁当日,母亲仍是起不来床。

父亲奔波于朝堂之上,亦是鞠躬尽瘁效命天子。

陈婠这一住下,便日日陪在母亲病榻前,时而说会话儿,时而给母亲读写话本听,过得格外安宁,一时不思归。

皇上来书询问,她便以母亲病情为由一拖再拖,如此就拖延了十日之久。

说来也巧,就在第七日,大哥从边关寄来的包裹送到家中,除了一封简明扼要的书信之外,余下的是一大包外敷内用的药草。

信上透过短短几行字,陈婠便能体悟到大哥如今海阔天空的壮志豪情,如此看来,他对温颜的执念,终究是放下了。

草药是从西域乌蒙得来的偏方,乌蒙国素以岐黄之术文明四海,出了不少名医圣手,但乌蒙国的医术很隐晦,大不相同于中原。

但见母亲难过的紧,陈婠便依着方子上的用法替母亲煎药热敷。

大哥的药,果然有奇效,当晚头风发热的症状便缓解了一二。

但听大哥信中的意思,那位岐黄圣手身在边关,若是能接母亲过去医治,也许能一举除根。

但路途迢迢,一时半刻是行不通的。

这已经是用药的第三日,母亲安稳睡下,陈婠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歇息。

沈青桑说宫里晌午又来了信,说明日就接娘娘回宫,一再拖延的选秀将要举行。

陈婠身为贵妃,自然是避过不的。

正说着话,突然见官家匆忙跑进了小院儿,隔着门道,“贵妃娘娘,陛下、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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