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该不会是当时为了追医学院的女同学,所以跑去陪同上课吧。”她语气酸溜溜的。
他笑着走下床,走到床头柜边,倒了杯热水。
“不,我没追过别人,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室内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只留下脆弱的呼吸在室内蔓延。
梁语陶沉默了会儿,才眯眼笑着:“所以你现在是在表白?”
“可以算。”
两个人的气氛里,没有姜瑶,就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也没有针锋相对。可以愉快地提及他的爱恋,像两个单纯的老朋友。
曾亦舟视线微微一瞥,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那枚鸡蛋。他心下一动,就往柜子上磕了磕,梁语陶以为他要吃,赶忙制止:“快别吃了,这床头柜都发霉了,鸡蛋掉在霉菌里,吃了保不准就生病了,赶紧扔了。”
曾亦舟并未停下动作,反倒是剥了鸡蛋,放进热水滚烫的杯子里。
梁语陶拍着大腿叫不好:“哎呀呀,这下子连杯子里都有霉菌了,不能用了。”
“没事,以前我跟我爷爷住在大山里的时候,别说是碰了霉菌的鸡蛋,连发了霉的随手擦干净了,也能吃下去。”
梁语陶很少听曾亦舟说起以前的事,此刻不免有些动容:“不会生病吗?”
“不会,山里人粗糙的很,很少生病。”
她抢过桌上的水杯,抱在怀里:“那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就别吃这鸡蛋了,万一生病就不好了。我记得以前生物书上说过,误食霉菌是要致癌的,赶紧别吃了。”
曾亦舟摇头笑笑:“我不吃,我只是打算把鸡蛋焐热给你揉肩膀。带壳的鸡蛋热得慢,所以就把壳剥了。”
“是这样啊……”
梁语陶这才略显尴尬地把水杯放回了床头柜上。
几分钟过后,鸡蛋变得滚烫。曾亦舟拎了个热水瓶进了淋浴间,等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热乎乎的毛巾,还往外冒着热气。他将鸡蛋裹紧毛巾里,揪成一团。
“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里没有纱布,就勉强拿毛巾应付一下吧。我记得我小时候跟同村的孩子打架打伤了,我爷爷就总是这样拿鸡蛋给我热敷,不知道还有没有效了。”说罢,曾亦舟就拎起毛巾,按在了梁语陶裸/露的肩膀上。
鸡蛋细嫩滚烫,包了个毛巾在外头,隔绝了强大的热量,不烫皮肤,反而让人觉得舒缓。曾亦舟握着毛巾按压了几下,梁语陶便觉得疼痛舒缓了很多。
“好像真的好多了呢。”
她觉得神奇极了,就立刻转过头去,打算跟曾亦舟分享这种奇异的感觉。可偏偏那时候曾亦舟正一门心思的替她按压着,没注意到她突然回转的身体。
他动作悬空的那一秒,梁语陶的脸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暗湿的隔间里,空气并不流通。两人隔得极近,只剩下仅有的几公分距离,横亘在面前。呼吸吐纳之间,来自气息的余温融入到了一起,仿佛是一种浓度极高的酒精,将两人同时迷醉了。
曾亦舟放下了手中的毛巾,温柔地探出了手,揽住了梁语陶的肩膀。她并没有抗拒,任由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唇上,好似一场绵长的梦境。
吻到酣畅淋漓之时,曾亦舟才动作轻缓地放开了她。
唇上一凉,令梁语陶猛地惊醒过来,她退了几步,缩回了被窝里,狼狈地说了句“我先睡了”,就直接扯起被子,将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
曾亦舟坐在原地,不由地嘴角微扬。
等梁语陶睡着了,他才披了件外套,往椅子上坐。背靠着旅馆霉斑点点的墙面,他睁眼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梁语陶,闭上了眼。
古时候,新婚前一夜,有新娘在娘家闺房安睡,新郎在外守夜的习惯。
曾亦舟此刻的心境,大概也如那位守夜的新郎一般吧。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次日,一大清早,当地的警察就开了车过来,打算带孩子的父母再次上山讨要孩子。
基于上次村民蛮不讲理的行径,这次带头的警察从两位变成了十位,再加上志愿者一行人,倒也面前算是个大队伍了。当地的警察在一路上一直与志愿者们谈笑风生,说是如果打起架来,以这次的人数也不至于被群殴了。众人听了,皆是哈哈大笑。
梁语陶走在人群中间,曾亦舟就站在她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队伍里有和梁语陶聊过天的人,好奇地打量着曾亦舟,暗戳戳地问梁语陶这人是谁。当时,梁语陶也只是羞红了脸,说是同学路过这里,知道遇上了麻烦顺带来帮忙的。看着梁语陶羞赧的表情,所有人也都猜出了她谎话中的大概。于是,故意疏远她,好心好意地给她和曾亦舟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时不时还要推搡她几下,让她撞进曾亦舟的怀里。一来二去,倒是梁语陶尴尬了。
有说有笑的气氛在到达山腰处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是那对买孩子的农民夫妇的家。一行人刚到这里,农民夫妇从屋里奔了出来,就扛起锄头,作势要打人。
锄头尖上被磨得锋利亮堂,一锄头下去,铁定有人受伤。曾亦舟下意识地将梁语陶护在身后,自己却迎了上去。
农民夫妇根本不懂道理,见人要过来带走孩子,就直接挺着锄头,把人群当土地,一扒一扒的下去,好几个人的肩膀都被划破了。警察见状,勇猛地围了上去,抢过农民夫妇的锄头,将他们按倒在地上。
然而,还未等志愿者来得及进屋里抱孩子。闻声而来的村民,就已经把屋里屋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局势再次陷入僵化,有眼根子利落的村民,立刻跑进了屋子里,抱起孩子就往外跑。
丢失孩子的父母,见孩子又被抢走了,泣不成声。那位母亲直接跪倒在了黄沙地里,一遍一遍地向村民们磕头跪拜,歇斯底里地哀求着:“我求求你们,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行吗?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丢了好几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真的不能没了……”
她哭声凄厉,梁语陶再也听不下去,拔腿就去追那个抱走孩子的村民。然而,还未等她迈开步子,曾亦舟已经挡在了她的前面。
“你别去,我去。”他说。
笃定且勇敢的声线,有令人安心的作用。
“你小心点。”她扯住他的衣袖,嘱咐。
他从容一笑:“待会你让大家在山下的旅馆等我,我追到他,就直接抱着孩子绕道下山。以免被这里的村民发现,打草惊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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