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守岁,那都是宫中的事,行宫只有五皇子一人,他年岁还好,自来是没有这个传统的。
用了比平日丰盛许多的晚膳,萧景桓挥退了下人,由着他们各自热闹去。雪倚“好心”的主动留下值班,被宫人们纷纷谢过,便挥别了他们的热闹,守在内殿里看着炭火。
“雪倚”,萧景桓凑近了些许,低声问道,“她有东西带给我吗?”
雪倚摇了摇头,见萧景桓肉眼可见的低落,便出言解释道:“奴婢并未收到消息,所以也不知有没有。”
“好吧。”
他想着再多等会儿,而且也不想睡得这么早,好歹今儿是过年,他不想过得像往常一样,于是便点了灯,坐在案下认字。
近来他让身边认字的宫人找了些简单的大字,如今已经认得十几个字了,这和宫里有人教导的其他皇子比不了,但是行宫之中没做能够做主给他请老师的人,能做到如今这样,萧景桓已经很是满意了。
就这样挨个把十几个大字认一遍,又照着抄写一遍,他用笔还是雪倚教的,写出来的字也只依稀能够辨认,做完这些,萧景桓就揉了揉眼睛。
他有些撑不住了。
平日里都是早早睡的,这会让已经比平时入睡的时辰晚了许多,这眼皮半张不张的,已经快要合上了。雪倚好说歹说地劝着,还是带他洗了脸换了衣服塞进被窝里。
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门开的一瞬,萧景桓好像听到外面隐隐传来闷闷地轰鸣声,没过一会儿就被人抱在怀里。
她的手有些凉,衣服也是凉的,萧景桓迷迷糊糊地爬进她怀里,嘟囔着问了句:“外面怎么了?”
“在放烟花呢”,璇玑捂热了手才敢实打实地抱住他,“新年快乐,景桓。”
紧接着,萧景桓感觉自己手腕上被系了个绳子,轻轻晃一晃还有细碎的声音。
这是大梁的习俗,普通人家没什么闲钱给孩子买首饰,就在大年夜的晚上给孩子系上一个缠着红线的铃铛,待来年的第一场雪时摘了收好,留着明年再戴。
这个故事,萧景桓只是偶然听宫人们提起过,本来听过就算,早就忘到脑后去了,现在手腕上被系了个铃铛,才一下子想起这是什么。只是萧景桓没来得及回话,下一秒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只剩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
孤零零地生活在行宫的第六年,萧景桓第一次有家人陪着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