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知道他手里还有很重要的案子,就点头说:“和我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想的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太狂了,以为可以指点江山,说同学们聚拢在一起,所有精英都捆绑在一起,天下无敌,好像我们要是参加工作了,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犯罪分子了。现在,除了偶尔有事在朋友圈里晒晒日常,连聚会都很难聚拢在一起。”
夏一航喝了一口酒,长长松了一口气说:“我原来可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只要一有案子,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特别的兴奋,没日没夜的忙,就想把罪犯抓进号子里,然后破案,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前些天,我一直在山区里蹲点,接触的都是一线的派出所的民警,他们的工作更琐碎,连猪丢了牛跑了都得找……你说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哪能想到这些?理想和现实不是差距太多,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理想,因为在现实生活中,那些理想都是靠幻想想出来的。”
“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悲观?还是工作做久了,没有了动力。”
夏一航不赞同地说:“完全不是,我的心一直没有改变,但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构成是需要时间来磨砺的,影视剧中的大开大合快意人生,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无论多么复杂的案子,最终都是在细小的细节上完成的,有时面对一个指甲盖大的证据,我们要研究上几天几夜。”
曲朗举起杯子说:“为我们的成熟而干一杯吧。”两人都笑了,也都松了一口气,夏一航说:“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你觉得李胜济是犯罪嫌疑人吗?”
曲朗假装生气地说:“你在问我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你的臭毛病一点也没改,总是喜欢让人家先说,然后你总结,功劳全都记你脑袋上。”
夏一航先是笑,接着才摇着头说:“你也看见了,我为什么跟白晓帆提你?我手头的案子根本无法分身,如果不是我要了你,这次的组长之名我都挂不上,如果不是跟白晓帆有关,这个案子真的不归我管了。”
曲朗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他说:“李胜济肯定是这起凶杀案里最重要的一环,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他是其中的棋子,还是被别人利用的,他到底知不知道杀宁海波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案件,如果不知道,那他就是被别人利用了,正好他与宁海波有着化解不开的矛盾,背后之人利用了这一点。
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有这么多的巧合让他给碰上了?比如,他们的关系明明剑拔弩张,但突然之间转暖,就算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谈话,为什么偏偏要去登山?去登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去李胜济老婆所在的户外商店?
这些看似无意间的巧合,到最后都将是揭开真相的遮羞布,李胜济如果还不开口,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就太明显了,从被利用的角色,变成了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