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仵作是三四十岁的汉子,白净脸,微微发福,为人挺规矩,进门之后给众位大人见了礼,道:“卑职吴钺,见过诸位大人。”
查案当柯南的事,四个熊逼孩子谁都干不了,专业的事得让专业的人来干。廖大人任职多年,办案经验丰富,先是吩咐人去寻线索,又是安排仵作将尸体弄走查验……
程凛不理廖大人如何处理这些,一双眼睛全程观察着牢头。不得不说,这货真是演技派,可能与他扮相有关,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去看他人。
这人面皮松弛,没什么太丰富的表情,习惯性低头,与普通五十多岁的老者没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只是……对方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将他进一步卖了。
一般而言,人的双手固然会与脸上肤色有些差异,却绝不会相差太远,可这人的双手,固然黑,可一点点老年斑都没有,与脸上完全是俩个世界。
“牢头,你说左府的管家到了这里,可还记得是什么时间,来人样貌如何,带了什么东西,越详细越好。”镇北将军自觉观察得差不多,开口试探。
“哎呀,卑职年纪大了,有些记得不太清,只知道他身高与程将军您相仿,长得挺壮实的,恩……”老牢头的背驼了下去,手拢在袖子中。
说时迟,那时快。
昏暗的牢狱中,传出一声闷响。勾得所有人都回头张望,只见镇北将军左手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扣住了老牢头的右手,手一用力,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当啷啷”落在地上。
老牢头吃痛,脸上的颜色却未变,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出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程凛双目--双龙探珠。
镇北将军不挡,当胸一脚狠狠踹出。这脚又狠又快,势猛如虎,顿时就把老牢头给踹得飞了起来,整个身体撞到牢房墙壁之上,弹了回来,在地上又翻了几翻,方才停住。
程凛力猛,这回是全力出击,力道出乎人想象,被老牢头砸中的墙面本就因为潮湿而有点糟,一撞之下,竟被砸出个浅浅的人形印记来。
廖大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又看见墙上的印子,吞了口/口水,望向镇北将军的眼神又有所不同。剩下几位爷倒是见怪不怪的,站在圈外指指点点起来。
“嘿,真是个蠢货,居然敢向程老弟递爪子,这不活该被玩死嘛。”胖哥哥捂着嘴坏笑起来,瞎扯:“刚才胖爷爷就瞧他不顺眼,还寻思着奉天府缺人手都缺到如此地步了。”
“当年,本将军也曾如此无知过啊!”左力惋惜的摇摇头,似是痛惜自己的轻狂岁月。
牛卉没说话,抢了一步,挡在廖坤身前。
几位爷说话的功夫,镇北将军已经将老牢头打翻在地,顺手摘了对方下巴。前车之鉴,犹在眼前。程家小哥可没忘了那几个黑苗人是怎么的死的,毒/药藏在槽牙之中,使劲儿一咬,毒囊破碎,这人便一命呼呜,再无救治可能。
程凛一脚踏在对方胸口之上,将人踩在脚底,才慢悠悠道:“别想着服毒自尽,爷的手段多了,不怕你不松口。”
“咳咳,武四郎,你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竟敢刺杀朝廷命官,简直狗胆包天!”廖坤气坏了,顶上乌纱帽的俩个翅气得颤悠悠的。
“廖大人,别冤枉了手下人,还是赶紧派人去武四郎家看看他人是不是没了吧。”牛卉冲着廖坤摆摆手,俯下身子,伸手在老牢头脸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到耳后,一把扯下了对方的伪装。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骇得奉天府尹一惊一乍的。廖坤任京官多年,还没见过扒人/皮面具的事,头一次见,心中莫名其妙的堵得慌。
“事实俱在,廖大人您这手下被人家调了包了。”镇北将军冷冷甩出句话,仔细观察起来脚下这位破馅儿饺子。颧骨高高,浓眉,细眼,腿型呈o型,正是南疆苗人的人种特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那个白苗人,能说的大概说的都差不多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白苗人的鱼饵当得好,竟真钓上一条肥硕大鱼。
当上天放了一份大礼在程凛面前,若是不吃,实在是对不起上苍厚爱。只是自己这吃相实在不易让旁人看见。
“廖大人,程某斗胆,借这里的刑房一用。只是程某手段略残忍,还请诸位规避一下。”镇北将军那些背着人的残忍手段,同袍们是晓得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内情如何。可就算是自允在刑讯方面有一套的曾小胖都不得不承认镇北将军出面逼供的话,还没见过有失手的情况。
在自己地头上出了问题,奉天府尹挑了挑眉,长叹一声,只道了一声请随意,便退了出去。老牢头出了事,那他人到底去了哪里,镇北将军说要刑讯没错,可万一问不出来呢,从另一方面寻寻线索才是正途。
“程将军,那我们哥三呢?”左力见那二位都不说话,抢先开了口,事情还有条隐性线索是牵扯到左氏整个家族的,由不得他不急。
“去查查这衙门里到底还有没旁的潜入者嘛,暴露了一个,本将军就不信,还能没有旁人在!”程凛恨声道。这些南蛮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平平的日子不想过,非要跑到大周来招恨,是嫌弃大周的版图不够大还是怎的?
“说的对,走!”这哥三一听程凛说得有理,二话不说,直接往外走,追廖坤去了。官职再大,他们也不是这衙门的主事,除了自己,指使不动任何人。
“哼,至于你!”程凛的唇角勾了起来,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忍得过生死符的折磨!
☆、125|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将成名vs贪狼现世(一)
的确,最起码目前镇北将军遇上的人还没有能抵挡得住生死符的折磨。那位冒充成老牢头的南蛮黑苗生生扛了半个时辰,最终没扛住,不管程凛问没问到,都和爆豆一般,全部倒了出来。
程凛过滤掉没用的信息,去粗取精,理顺之后,最后得到个大概的“事实”,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几分真假,聊胜于无罢了。
南疆一地,其实并不像大周一般。这地界没能形成一个国家,但这里世世代代被苗人居住占据着。所谓白苗、黑苗之分,也只是生活方式不同,造成对领地划分不同,从而形成的族群。至于黑苗能统治白苗的说法,其实是黑苗武力值更加强盛,而且占据了信仰领袖的地位。
更加有趣的是,黑苗的首领之位,其实就是拜月教的教主,换句讲,就是宗教领袖。教主之职向来是有德者居之,而非像大周一样的家天下。只要你有能力,有人气,受族人爱戴,便可当上教主,成为南疆实际上的土皇帝!
约莫一年前,黑苗族中,有位少年异军突起,凭借的超高的人气,以及厉害的巫术,将上任的拜月教教主取而代之。新任教主一上台,对内,大刀阔斧对教义,以及教内结构进行改良,对外,吸引新教徒入内,扩大对拜月教对普通民众的影响。对于南疆苗人来讲,这位少年简直就是上苍派下来的救世主。
直到上个月,这位少年教主还按部就班的做着这些工作。南疆的苗人们也一心一意的要跟着新教主走,仿佛崭新生活的画卷已经展现到他们眼前一般。
可令人万分没想到是,这位新任教主在上月底,突然宣称接到了月神的神谕。
神谕称大周是未来南疆的威胁,要想苗人们能长长久久、幸福安康的生存下去,就要想方设法让北辽和大周的战争继续,南疆方可在乱世中发展壮大。
程凛总结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简直想捂脸,顺带替南疆人民点了一火车皮的蜡!这新教主的脑袋让驴踢了吧,脑回路能不能正常一点?还有,他这么说,你们就真信?有点分辨能力成不成?
“那你们这位新教主姓甚名谁?有没有什么称号?现在身在何处?”对手是不是神一样,程凛不知道。但镇北将军很确定,这位对手有猪一样的队友。眼前这笨蛋就是最好的证明写照之一。
“贪狼星君,金玉卡。”前面的话黑苗说得痛快。可到了新教主身在何处之时,那人的脸别的一旁,牙关紧咬,似乎是打死都不打算泄露对方的行踪。
“哼,想保全你们拜月神教的教主?”程凛瘪瘪嘴,冷哼一声,生死符瞬间发动。
“啊啊啊!好痒,好疼!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杀……杀了我吧,啊啊啊!”黑苗汉子叫声凄凄惨惨,悲悲戚戚,嘶哑的嗓音难听得挠人心肺。
“说!他到底在什么地方?”程凛直觉中,这位新教主应该就在大周境内,否则为什么眼前这蠢货抵死不说呢?要在还在拜月教总坛那种深山老林的地方,就算是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大周又能如何?这是在保护所谓的贪狼星君吧。
“不……不……不能说!”那人说完这句之后,双目凸出,浑身上下青筋崩起,突然七窍流血而亡,头一歪,死到不能再死。
嗯?程凛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右拳紧紧攥了起来,一拳砸到牢房墙壁之上,恶狠狠骂道:“该死的!md,该不会是南疆的巫蛊之术吧!”她这一下怒极而发,虽然收敛着力道,依旧把墙壁砸出了个半拳的坑!
生死符控人生死,从来只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却万万不会出现让人七窍流血而亡的情况。南疆苗人的降头术与巫蛊之术向来神神秘秘,令不知内情者毛骨悚然。倒是挺符合现在的状况,一要说出设定好的禁忌信息,中术者立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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