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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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鸢萝羞涩地笑笑,没有拒绝。

见齐怀渊堂而皇之地送西鸢萝上楼,西固天略有些不悦地朝冉在青使了个眼色。冉在青会意,转身吩咐:“小琪,厨房炖着燕窝,你端上去给大小姐,顺便给大公子泡一壶好茶。”心中却不免腹诽,真是个老顽固,大家都在下面坐着呢,难道齐怀渊还会对鸢萝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成?再说了,要真怎么样,在外面机会多的是,犯得着来家里冒险么。

西鸢萝和齐怀渊走了,场面又恢复成了先前那般。大家客客气气,礼貌却略显生疏,客套之中又带了几分淡漠。

西崇明品着茶,瞥了一眼西文晖,淡淡说道:“文晖倒是个有情意的,俞家小姐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西崇明语带双关,与其说是赞赏,倒不如说是奚落。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讽刺西文晖娶了一个落败人家的千金。

西鹤明自然是不会吃这样的暗亏,当即云淡风轻地笑了一笑,轻飘飘回应西崇明:“我们文晖一向重情重义。俞家如今虽然败了,但我们西家,也用不着依仗外人。”

如果说西崇明的讽刺还带着些含蓄跟隐晦,那么西鹤明可就是直白而张扬了。当年董事会选任总裁,他占据了压倒性优势,但是因为西崇明突然娶了连清蕊,依仗着连家的势力,直接跳上了总裁的位置。这口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咽不下去。

西崇明当即就沉了脸。连最基本的客套都不愿再给了。

“重情重义固然是好,但商场毕竟不是文坛,切记清高自许。”西固天淡淡说道。他自然是要帮自己儿子。这西文晖斯文俊秀,一看就是个秀才模样,当年在大学里就发表了许多文章,在京城里素有“文坛贵公子”的名声。

西鹤明低垂了眼帘,不作回应。不去反驳西固天,却也丝毫不给面子去应承他的话。

西固天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心头恼怒不已,如今西鹤明在西氏势力渐大,越发的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最后还是西文晖打了圆场,说:“谢谢小爷爷的教诲。文晖牢记。”

西固天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西鹤明哼哼笑了两声,站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西文晖亦跟着起身。

“慢走,不送。”西固天淡淡说了一句。

西鹤明神色冷冷地瞥了一眼西崇明,带着西文晖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的有点迟了,已经过了16号了,那……那……17号我能算是双更了么?呵呵……

☆、48血燕

齐怀渊在西鸢萝的房里待了好一会儿,俩人说了好些话。然后,齐怀渊发觉自己好像更喜欢那个小丫头了。虽然她才十七岁,但行止见识却已显大家风范。原以为她不喜读书,但聊起天来,竟然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凡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外表柔和,内心坚韧。有一种清灵秀雅又努力向上攀岩韧劲十足的藤萝般的气质。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西鸢萝,很对他的胃口。

他下去的时候,西鹤明和西文晖已经走了,他并不在意,跟西固天和西崇明客套了几句,就出了西家。一路上,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快步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大公子,请留步。”刚走到车子旁边,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清越的男声。

回头一看,竟是西文晖。

齐怀渊神色淡漠,无波无澜,“西先生,有事么?”

月光下,两个男子对面站立,一个挺拔傲立如孤松,一个清傲文雅如瘦竹。

西文晖走上前,从口袋里陶出一张支票递过去,“这个还你。”

齐怀渊低眸一看,认出那是前几天他给俞静娴母女的。抬起头看向西文晖,眸光平静中带着几分清冷,那神情,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往后,静娴由我来照顾,就不劳大公子费心了。”西文晖的声音就像这秋夜里的凉风,带着几分寒意。

齐怀渊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静娴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很为她高兴。这些钱,只是为了让她们母女生活的更好一些,并无他意。西先生大可不必介怀。”

西文晖哼地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些钱就可以弥补你对静娴所造成的伤害么?”

面对西文晖质问指责似的言语,齐怀渊不悦地沉了眉头,不由得也寒了声音说道:“俞正贤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西文晖清隽的双眸迸发出凌寒的怒意,“果然是个无情无义之人。静娴跟了你七年,最后你却狠心逼死她的父亲,将她推入痛苦绝望的深渊,现在还理直气壮的说这样的话,你简直不是人。”

月光下,齐怀渊挺直站立,一动不动。目光深如寒潭,凝结着冷锐迫人的光芒。

“现在你又跟鸢萝在一起,我警告你,你以后若是也敢这样伤害她,我绝饶不了你。”

西文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出言警告。

因为他最后一句话,齐怀渊原本心中已经燃起的火焰反倒熄了下去,眉角微微扬了扬,“看在你是鸢萝大哥的份上,我原谅你的无礼。”然后伸手抽过西文晖手上的支票,说:“既然这支票你看着碍眼,那我收回。”

西文晖楞了一下。齐怀渊转身打开车门,忽然又回头说了一句:“还有,我跟俞静娴之间的帐,清清楚楚,没有谁欠谁。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你大可以放心。”

说完,他坐上车,关了车门,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徒留西文晖满含愠怒地怔在当地。

车子行了没多远,齐怀渊扫了一眼那张支票,顺手抄起,扭成一团,随手扔出窗外。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弧度,在月夜下清晰分明,看得西文晖更加双拳紧握怒火燃烧。

齐怀渊随意瞥了一眼后视镜,西文晖的身影仍然立在当地。淡淡地转回眸,看向前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轻巧地打着方向盘。车内的光线幽暗乳黄,齐怀渊的眸子却是湛黑明亮,仿佛月色下的大海,泛着粼粼地深沉莫测的波光。

他齐怀渊行事向来无愧于心!俞正贤是咎由自取,俞家垮台全是因他而起,而非外人口中传言的齐家故意打压。而他对俞静娴也已经仁至义尽。给她们母女支票,不过是基于朋友的立场仗义相助。如果有人认为这是他对俞静娴有所亏欠的证据,那么,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收回。

西文晖回到家,远远就看见屋内灯光明亮,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归来。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馨雀跃的情绪,反倒有些失落。因为他知道,等待他的绝不会是父母慈祥和蔼的笑颜。连日来母亲的各种不满,指责,以及白眼让他感觉十分颓丧。他爱静娴,很爱很爱,爱到她身上的痛会十倍百倍的蔓延到自己身上;爱到他一心一意只是想要给她一个幸福温暖的港湾。爱情,是跟金钱地位无关的。可是为什么他的母亲会有那么多的俗念?为什么生他育他,这个世界上最应该理解并包容他的人,却始终不能接受他好不容易苦心得来的爱情?!

月光清亮,透过庭中高大浓密的法国梧桐的缝隙斑斑驳驳地洒落,晚风寒凉,梧桐叶沙沙作响,零碎陆离的月光跟着一跳一跳,有种支离破碎的几近苍凉的凄美。

“你们父子两个真的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果然,一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母亲尖锐的嗓音从屋内传出来。

“西鹤明。文晖瞎胡闹,你也跟着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戴美玲冲着西鹤明尖声叫嚷:“俞家如今那副德性,败得连个伴娘都没有,还得要我们出面去请。这也就罢了,好歹西鸢萝也是身份尊贵,有头有脸,又是文晖的亲妹子,让她做伴娘,合情合理。我们面上也有光。可她到好,非要寻那个拖油瓶来做伴娘,这分明就是故意让我们难堪。”

西鹤明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面对老婆的河东狮吼,有些无奈,却也镇静,嘟囔道:“行了行了,文晖都这么大了,他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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