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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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回身瞪着辛世瞻,同样一巴掌扇去,辛世瞻纹丝不动,冷冷瞪着她。她再扬手,腕子就被辛世瞻攥住。

“滚!”辛世瞻说。

寒月啐他一口,“没出息的东西。”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见女人便走不动路,原以为他会是个例外,结果都一样!寒月怒容满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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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受了不小的惊吓,玲珑躺在简珩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儿,疼得简珩心脏狠狠一紧。

从小到大,除了自己欺负他,任谁也不允许碰她半分,即便是自己,也不曾戳过她一指头,如今却让她在眼皮底下受这样的罪。简珩难过的抱紧她,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窗外传来侍女压低的惊呼,下雪了!

今年魏国的雪来的比较迟,过了腊八。

屋里烧着地龙,并不冷,玲珑缩在简珩怀里,缓缓睁开眼,“简珩……”

“嗯,我在。”他眼睛里的星光如同宝石一般璀璨,像抱孩子那样抱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玲珑摇了摇头,也没有特别不舒服,就是有点困,使不上力气。简珩见她缩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如同火炉旁懒洋洋的猫,气色也无大碍,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

晚膳的时候,玲珑被喊醒,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简珩只当她受惊过度,又见她右手还带着伤,便端着碗喂她。

从未做过这种细致的伺候人的活,简珩的动作不太流畅,过程也许没那么细心,但每一个动作都用了十二万分的心。见他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擦嘴,玲珑既甜蜜又心疼,便不让他喂,他不听,舀着红枣山药羹,一勺一勺的递来。

就算再没胃口也禁不起这般疼宠呵护,玲珑温顺的一口一口咽下。

接下来的两日,原本就不严重的伤口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惜玲珑依然没精神,偶尔来了精神想要看看难得一见的雪,可刚出门没多久就冷的直发抖。

从前也没这么怕冷啊?如今还穿着厚厚的棉袄皮裙,外面披得是紫貂毛的大氅,缎面还是秀江暖绸的,简珩闹不明白,十分着急,只好扶她回屋,两人坐在暖炕上讲了会话,她竟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五天,第六天,她竟连饭也不吃,恹恹地伏在他怀里,简珩才意识到事情很严重,慌忙派人去请大夫。

侍女遵从上面旨意,既不会苛待简珩与薛玲珑,但也不会刻意提供特殊照顾,比如请大夫,请的自然是好大夫,然而好大夫里面也分三六九等。

一炷香后,老眼昏花的大夫收回脉枕对简珩道,“尊夫人体虚,血气不旺,大概水土不服又受了刺激,我开些安神养气的方子慢慢调养吧,也可配合药膳。像乌鸡,红枣,山药,灵芝一类常见吃食,多吃些也无妨。”

侍女一一记下,简珩一脸凝重。

谁知喝了三天汤药,非但不见好转,情况倒更严重了,玲珑每日昏昏欲睡,对吃饭丝毫不感兴趣。

这几日,辛世瞻一直观察芸晓舍动静,见侍女匆匆走来,便上前询问。

“辛爷,简夫人似乎不大好。”

辛世瞻暗惊,“说清楚。”

侍女被他的样子吓懵,急忙一股脑儿的道出,“差不多有十天了,她每日嗜睡,不肯好好吃饭,大夫开的药也喝了不少,却总不见好。奴婢此番便是要再请刘大夫过来一趟。”

“那个庸医能看出什么东西!”辛世瞻有心责备,却又觉得责备也没用,这些听命行事的人懂个屁。

这番换成一个黑胡子中年人给玲珑诊脉,年约四十来岁,比上一个年轻许多,但双目炯炯,十分精神。简珩扫一眼便知这才是个像样的人物。

中年人闭着眼号脉,不到片刻就收手,嗤一声,“受不了,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喜脉而已,快两个月了。上一个大夫脑子里有水么,这都没诊出。”

简珩眸光晃动,怔怔的望着玲珑,最终化作无声无息的缱绻,握紧了她的手。

辛世瞻愣在当场。

☆、第91章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洁素雅的屋子,空气中弥漫了寒梅的冷香,彻入肺腑,暖在心里。

送走大夫,侍女们极有眼色的退下,辛世瞻也早就不见踪影,此时的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几上天青色的花觚里斜签着香气扑鼻的重瓣梅,粉花黄蕊,十分娇俏可人,简珩随手摘了一朵,俯身靠近呆呆的玲珑,见她鼻尖儿可爱,便用那花瓣刮了刮。

玲珑眨了眨眼,“我,我有孩子了……”

“是我们有孩子。”简珩纠正。

她茫然的摸了摸一点样儿也没变的肚皮。

“阿珑,你不高兴么?”简珩问。

“我,我不知道。”玲珑如实回答,确切的说她懵了。

简珩的脸色迅速暗了下来,片刻之后恢复淡然。

玲珑这个人很少思考复杂深远的问题,擅长随遇而安,顺应环境,在她的认知中,有了孩子就是天大的责任,代表两个人要白头偕老,共同肩负严肃的使命,倘若其中一个半途而废,孩子的命运不堪设想。所以她,时至今日都未曾深思自己能否与简珩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不想,脑海深处似乎有意回避这么复杂的问题。

不知何时,周围竟变得这般安静,唯有窗外的鸟鸣阵阵。

简珩望着她,看似平静。

如此,天长地久倒也十分美满。心里忽然冒出这一句。玲珑缓缓坐直身子,沉默片刻才道,“简珩,其实在这之前,我不想要小孩。”

嗯,我知道。简珩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他从未像此刻这般难过。

“我在黒域药田的时候遇见一个叫丫丫的孩子,”玲珑尽量镇定的解释,“她很可怜,原本是富足的官家小姐,父亲是一名武将,母亲又颇有才情。却在一夕之间失去父亲的保护,与母亲流落黒域,受尽苦楚而亡。她死的时候,我坐在旁边,不停用冷水绞帕子,铺在她身上的帕子很快就被体温烤干。我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挣扎到绝望,一点一点的死去,而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以后再不会丢下你。”简珩捧住她的小脸。虽然她语无伦次,可简珩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玲珑眼中滑落一滴泪,怔怔望着简珩,“如果是我的孩子,我这么没用,保护不了她,该有多痛苦?有时死亡没那么可怕,反而是面对死亡时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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