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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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贵在出现的一刹那间,三下五除二,居然就将那静念斋主束缚在软玉麒麟蛟身上的诸多限制给一一破解,那种熟练度,让我误以为那人并非是朱贵,而是我所熟悉的王木匠。

这个在海边打了一辈子渔的老头,让所有人都惊掉了眼镜。

这是……

五行奇门的手段吧?

对了、对了,金、木、水、火、土。这朱贵倘若真的是五行奇门的传人,那么他的水性如此之好,想来也是修炼了五行遁术的缘故,而那土遁术,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心中顿悟,而正在与黄晨曲君激战的静念斋主瞧见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顿时就是火冒三丈。

软玉麒麟蛟是她的囊中之物,眼见那煮熟的鸭子即将要飞了,她如何能够平静。顿时就是怒声吼道:“朱贵,你若是敢动那女子一根寒毛,信不信我不救你儿子……呃,信不信我灭你满门?”

静念斋主本想着用朱贵大儿子的性命来要挟对方,突然想起这筹码已然不再,立刻变了脸色,直接说出这般血淋淋的话语来。

灭你满门?

好霸道的话语。这话儿就算是邪灵教大头目弥勒,都未必能够说出这般丧心病狂的话来,但是却从一派佛门领袖的口中说出。

当真是有些讽刺啊……

这话儿倘若是在朱贵大儿死之前。又或者对象并非是朱贵这样的老江湖,或许还会有许多的威慑力在,毕竟慈航别院在别处名声不显,但是在浙东舟山之地,却绝对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然而朱贵终究不是那般好忽悠的。

面对着那静念斋主的威胁,老头儿朱贵的手上不停,嘴则强忍平静地道:“灭我满门?静念老尼姑,你先自己看看吧,慈航别院,马上就要被别人给灭满门了!”

眼看着那少女就要给救走,静念斋主顿时就陡然狂吼,试图朝着这边冲来。

然而黄晨曲君本就是不忍那修成人形的软玉麒麟蛟受伤,方才搀和此事的。此刻瞧见朱贵将人给救走,哪里能够让静念斋主随意离开,当下也是骤然加重了攻势,让她根本就分身无暇。

黄晨曲君到底是天下十大之一,他的这边一使劲儿,静念斋主自然挣脱不得。

一边是念了许久的假想敌,一边是勘破至道的药引子,静念斋主左冲右突而不得,当下也是想用言语止步,冲着黄晨曲君厉声喝道:“一字剑,你真的就不怕得罪我慈航别院,溅了你一身血么?”

这话儿壮烈击怀,让人忍不住热血飞扬,而对于这样的威胁,被劈头盖脸骂过好几回“杀猪匠”的一字剑只是嘿嘿一笑,简单地说了三个字:“狼来了?”

狼来了!

这是一个典故,一个家喻户晓的典故,用来说这狐假虎威、张牙舞爪的静念斋主,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话儿。

朱贵还在继续,困住那软玉麒麟蛟最为重要的一处布置,是在她双手的一处金丝铁环,这玩意必须某种钥匙方才能够开启,而朱贵又并非此道高手,所以多少还费一些劲儿。

那静念斋主为了服用软玉麒麟蛟的心肝,居然将那少女扒了精光,着实有伤风化,让我们这些旁人看着,都有些触目惊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这般折辱?

不过朱贵年岁颇大,什么江湖风浪都瞧见过了,倒也能够专心致志地救人。

静念斋主被缠住,一边吩咐附近的弟子前去,一边又转脸,冲朱贵说起软话来:“朱贵,你我同为浙东舟山的同道,理应江湖守望,何必为外人鞍前马后地忙乎呢?这样,我听说你家有几个女儿,其中小柒与小玖资质颇佳,不如我收她们为关门弟子,光耀门楣,你看可好?”

咔!

朱贵已然将那所有的束缚都给解开,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慈航别院,冷然笑道:“算了吧,我家小柒、小玖若是进了慈航别院,成了你们这些恶心模样,别说光耀门楣,我先提把刀子,宰了她们!”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静念斋主向来清高,听到这讥讽的话语,忍不住大怒道:“你……”

她还待多言,朱贵便已经从旁边拽来一身死人的大衣,将那少女洁白如玉的身子盖住,冷然说道:“你静念师太,修为出神入化,我动不得你,却也让你知晓一点,那就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严!”

两人折身,朝着土中遁去。

隐隐之间,还有声音传来:“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小蛟本性善良无辜,老子以前遇过好几回,都没有动贪念,这一回,我也保她离开,让所有的人知道——位卑,却不敢失本心。”

位卑,而不失本心。

本心……

何为本心?修行者吐故纳新,勘破天道,就是为了不断的掠夺,不断的争权夺利,将别人踩在脚下么?

不,那是不是修行者的本心,至少不是我的本心!

修行者,就是要不畏强权,维护这个世界的安稳和宁静,让那些没有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人们,幸幸福福、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人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同样都是“小人物”,罗贤坤让我一时语塞,无法对话,而朱贵却教会了我许多许多……

人生不止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朱贵带着软玉麒麟蛟地遁而走,而静念斋主则陷入了疯狂之中,先是用那搏命的几剑,将不愿意与她同归于尽的一字剑给逼开,紧接着持剑而立,在朱贵消失的地方,奋力猛戳。

她用足了力道,一剑又一剑,泥地之上,居然炸出了好大的一个深坑来。

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深坑就好像地上一个裂开的大嘴,冲着静念斋主无言地嘲笑着。

哈、哈、哈……

笑声响起,并非是我,也不是黄晨曲君,而是那个愤怒到了极致的静念斋主。

她为何发笑?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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