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那厢秦严撩袍坐下,含笑坐在靖王身侧的靖王妃却也端着杯盏,接着饮酒的姿势瞥了不远处的秦严一眼,见他神情冷肃,探究不出什么,这才垂眸扭了头。心里却还在想着方才慈云宫的事儿。
前几日有消息辗转传到了靖王府中,有意无意地透出秦严看上了郡王府新认的孙女的意思来,靖王妃觉得无缘无故不会有这样的消息传进她耳朵中,让人细细查了下消息来源,结果各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了祁阳王侧妃乔氏。
靖王妃不由冷笑,对这消息不置可否,并非放在心上,不过想到方才大殿中的情景,太后对那萧涵嫣的态度,以及秦严吓唬的张知雅神志不清,当众出丑的事儿,靖王妃唇边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只怕她这个素来冷情的继子这回还真是动了凡心了,祁阳王府,真宁县主……郡王妃手中的筷子落的愈发慢了些。
抬眸间瞧见永乐公主的宫女躬着身子从外头进来,脸色紧绷着靠近了永乐公主,低语了两句,靖王妃分明瞧见永乐公主捏着酒杯的手骨节僵硬,指端发白,神情也大变了下,接着更是满眼愤恨嫉妒幽怨的往这边瞧了一眼。
靖王妃不觉挑了挑眉,看来方才继子是滞留在慈云宫这才来宫宴晚了呢。
靖王妃垂眸沉吟了下,抬手亲自给靖王续了一杯酒,望向不远处祁阳王府的席面,随口道:“祁阳王府这位真宁县主极是不俗,年纪小小,便行事沉稳大方,颇有几分临危不乱的镇定机敏,受封县主,皇上还赐了私邑,以后了太后的喜爱和高看,这京中便又要多一位光华璨璨的贵女了。”
靖王却并未将靖王妃的话放在心上,目光有些心不在焉的瞥了眼那边笑容满面的祁阳王,投桃报李地夹了一筷子郡王妃爱吃的菜放在她身前的碟子上,笑着道:“不过一个县主罢了,难道还能风光过咱们栎儿?咱们的女儿可是受封的郡主,汤沐邑更是富饶的江南之地,真宁不过穷乡僻壤,旁人艳羡这等福气,你难道还羡慕不成?”
靖王妃闻言却眼波流转地嗔了靖王一眼,道:“栎儿有个好父亲,妾身更是有位好夫君,使女儿生来便比寻常姑娘尊贵,自然是用不上艳羡旁人的。妾身只是方才瞧了那位真宁县主,甚为喜欢她的机敏大方,沉稳聪慧,想到她和栎儿同龄,便能独当一面,再想到自己只会玩闹的女儿,有些自愧教女无方罢了。”
靖王却不赞同的在席下握了握靖王妃的手,道:“咱们栎儿用不着独当一面,本王的女儿生来便矜贵,只要学会怎么让自己开心便好,玩闹些又如何?是你对子女教养太过严苛了,女儿家正该娇养着。”
靖王妃便望着靖王笑了起来,道:“是,是,都是妾身多虑了,王爷英明。”
靖王哈哈大笑起来,扬腕一口灌下了杯中酒。
秦严如今受封二品鹰扬将军,他不愿意和靖王府的人挤在一处,反倒坐在了二品武官的席面处,离靖王府还略有些距离,倒是没留意到靖王妃和靖王谈论璎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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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带闺女打预防针耽搁了下,更晚了,么么哒
☆、019 请旨
秦严心不在焉地坐在席间,耳边响起的歌舞声让他觉得聒噪无比,四周充斥的酒味和女人们身上的脂粉味融合在一起,更让他有种喘息不过的憋闷感。
他一遍遍想着方才和璎珞争执的情景,她说的那些话,她的神情举止,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为她苍白着脸,额头满是虚汗冷冷瞧着自己的样子。
秦严有些心慌懊悔起来,尤其是想到璎珞刚受了伤,正是难受委屈的时候,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去探望她的,结果却事与愿违,惹地她更加难过,秦严便愈加心神不宁起来。
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璎珞自己趴在床上哭的画面,想到她今日进宫,身边连个惯常用的丫鬟都没有,也没人能和她说说话,纾解纾解情绪,秦严便愈发担心起来。
可这会子让他再跑过去低三下四地哄她,秦严又实在抹不开脸面,做不到。
他如坐针毡,食之无味,所以表现在面容上便是愈发冷峻,浑身都透着股煞气,使得坐在周围的几位大人愈发不敢向他劝酒闲谈了。
好容易熬到了宫宴结束,天玺帝亲自送太后回慈云宫,秦严也跟着起了身,却并不出宫,陪着往慈云宫去。
待到了慈云宫,天玺帝又和太后说了会子话告退离开,秦严才跟着出了大殿,道:“皇上,微臣有事要禀奏。”
天玺帝这两日极累,各种祭祀庆典活动,使得他休息不足,此刻面上带着明显的疲倦之色,一会子却还不能休息,要到御书房去继续给大臣们写赏赐的福字。
有点眼力见的都不该现在打搅皇帝,见秦严此刻要禀事儿,天玺帝愣了一下才道:“何事儿非要现在禀?”
他将秦严当子侄看待,和秦严说话便多了些随意,这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严却依旧道:“微臣不会占用皇上许多时间的。”
天玺帝见他如此执拗,便也不再多言,只摆了摆手道:“随朕到御书房说话。”
御书房灯火通明,一盏盏宫灯将西暖阁映照的亮如白昼,天玺帝脱了靴子在炕上盘腿坐下,这才瞧向站在屋中的秦严,道:“何事儿?坐下说。”
秦严却未曾坐下,反倒跪了下来,道:“微臣前些时日和陛下提过的,陛下赏赐微臣的那枚玉佩,微臣已经将它送给了心仪的女子,那女子便是陛下今日亲封的真宁县主,微臣欲迎娶她为妃,求陛下成全。”
秦严说罢深深叩首,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谦恭。
天玺帝见他这般倒是一愣,目光沉沉盯着秦严,他瞧的出秦严是真心喜欢萧家姑娘,而并非喜欢她的身份,她的身后祁阳王府的背景。
只是,靖王,秦严和祁阳王皆是掌兵之人,三人若然拧成了一根绳,权柄实在过重,他这个皇帝岂能安枕?
先前太后提了此事,天玺帝便令人暗中查了璎珞,尤其是查了下璎珞和秦严是何时结识,其后又有何等牵连,更查了苏景华认祖归宗,成为萧承麟的始末。
弄清楚,秦严费尽心力促成迟家和海家的亲事,且事后才发生了苏景华被认出是萧家子嗣的事情,知道秦严确实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并非靖王府和祁阳王府别有图谋,天玺帝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便秦严是真心,天玺帝暂时也还不能决定是否该同意这门亲事。
一方面作为帝王,他不愿看到靖王府和祁阳王府走的过近了,另一方面他将秦严当子侄,瞧着秦严老大年纪了婚事还没着落,也确实不忍。
都说帝王无情,其实不然,帝王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若然能够成全,他还是想看着秦严早日娶妻生子,也好慰藉了太后之心。
天玺帝沉吟片刻,却是开口道:“太后可知道那真宁县主身体有恙,可能无法受孕一事儿?”
秦严对天玺帝知晓此事半点也不吃惊,他岂会不明白天玺帝的顾虑?自然也知道,天玺帝会去查察他和璎珞之间的事儿,作为帝王,只要愿意查,还能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当时秦严从中牵线,促成璎珞进祁阳王府,他不是没考虑过天玺帝会忌惮这个问题,他是想到了的。
可一来璎珞若然没有萧家女的身份,想要成为靖王世子妃成难,再来,秦严倒也可以费心再给璎珞安排一个别的合适的身份,可他却觉得璎珞不会愿意,且有苏景华在,秦严也不忍心明明可以姐弟在一起,却为了自己的私利让他们姐弟分开。
而且璎珞进祁阳王府已经是水到渠成之事儿,若然等他再来为璎珞安排合适的身份,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他也实在等不得了。
他早有心理准备,故此听到天玺帝问起璎珞受孕一事儿,秦严便明白了天玺帝的意思。
皇帝不会关心璎珞的身体,其实璎珞能否有孕在天玺帝眼中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正妃不能受孕,多纳两房妾室,将来去母留子便是,这样的小事儿天玺帝岂会看在眼中?
天玺帝这时候提起璎珞无法受孕一事儿,不过是在委婉的拒绝罢了。
秦严抿了抿唇,道:“微臣问过傅太医,傅太医说妇人便被灌过绝子汤,也不是不治之症,慢慢调理,身体是可以恢复的,微臣还年轻,子嗣不着急。”
傅太医乃是太医院中最擅妇人病的,听秦严承认还专门问询过傅太医,天玺帝愣了下,接着倒是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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