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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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皇上又何必发出密令,让我立刻回京。”霍灏轩悠闲的拿着描金扇缓缓扇着,看着永泰帝对着棋盘不服输的继续思索。

永泰帝审视半响,终于不得不放下棋子无奈一笑,这黑白棋子,自己似乎就从来没有胜过霍灏轩。

“不过那薛严这招釜底抽薪,倒是挺狠的。”永泰帝看着对面人成竹在胸的模样,“你让朕命他随魏国公一同出征,若是他当真战死沙场倒好说,若是他就此一战成名,羽翼丰满,将来难以驯服又当如何?”

若非霍灏轩点醒,自己恐怕还被那纨绔胡闹外表的宁远侯蒙在鼓里,当真以为他是烂泥一团,从而放松警惕。

“不是还有菡嫣吗?”霍灏轩饶有深意的说着,无论多强之人只要抓住了他的死穴,都能轻易将他控制在手。

☆、第31章 两年之后

帝都郊外的慈和庵地处泾河之畔,远离世俗纷扰,虽无天灵寺那般闻名乾国,却乔木覆盖,透着些许灵气。往常皇亲贵族来庵内祈福,也会在此小住上几日。

霍菡嫣出家修行,皇家特地许她带发,便是全了霍王府的颜面,也是让她可以随时后悔。

即使如此,霍王与王妃也是万般心疼,恨不得将王府内所有好物件尽数搬到慈和庵来。前些日子霍王妃甚至直接搬到庵堂里来,时时陪着她,寸步不离,深怕她在庵里寂寞,心里难受。

而霍王乃是男子,无法在庵堂久留,只得住在天灵寺守着她们母女,最后还是霍灏轩去天灵寺和霍王一番长谈之后,霍王才劝了霍王妃回府,并且当日便让素言来伺候,此番安排让霍菡嫣哭笑不得,自己是来修行而非避暑。

本想赶素言回去,可素言却是铁了心要伺候她,说了好几次她也置若罔闻,霍菡嫣实在是拧不过她,便也就这样了。

“倒是苦了你。”阮绮罗看着一身尼姑服的霍菡嫣,面容仍是清丽,气息却十分和顺。

霍菡嫣放下手中的佛珠轻笑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哪里会苦。”

庵内生活让人心里平静,又远离京城的尔虞我诈,除却心里那一丝牵挂之外,她倒是觉得很舒适,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今日柳姑娘本想同我一起来的,可这几日帝都忽然出现许多江湖人,王爷担心会有危险便让她过几日再说。”阮绮罗将王妃让她带的东西,尽数交给一旁的素言拿进屋里去。虽然不知道柳意茹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江湖人趋之若鹜,可是当心些总是好些。而阮绮罗身怀绝世武功,可保安全无虞,并且阮绮罗和霍灏轩名分未定,霍王与王妃也不宜干涉太多。

“绮罗姐姐,你觉得我兄长大人如何?”

时间过了这么几个月,兄长和绮罗姐姐的事情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也不知道绮罗姐姐心里怎么想的,所以也算是替自家兄长探探底。

阮绮罗愣了愣,很中肯的说了一句:“世子是个好人。”

“绮罗姐姐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霍菡嫣皱眉。如今绮罗姐姐和大哥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前世那般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为什么还会停滞在原点呢?

阮绮罗笑容中略带苦涩,继而缓缓摇头。“我打算过阵子便离开帝都,其实今日来便是想向你辞行的。”

“绮罗姐姐?!”霍菡嫣诧异的站起身来,不解的看着阮绮罗。“为什么?”

阮绮罗挠了挠风吹过的碎发,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与霍灏轩相识在垣国的河边,那时的他风姿卓然,清风朗月,脸上时时挂着让人舒心的笑容。也许因为不记前尘,对于清醒之后见到的第一人会是抱有特别浓的依赖感,而和霍灏轩的相处中,也会不自觉的为他的睿智和善所折服,延伸出一些别的感情。

可是自从回到乾国,她才惊觉也许自己一直认识的那个人,并不是真实的。

虽然仍旧算无遗策,可是却少了人情味。盘算之中似乎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便连这次菡嫣之事,分明知道菡嫣有心上人,分明有更好的法子,却仍然走了这一步。对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算计至此,那么自己呢?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又能得到他多少真心。

“绮罗姐姐,你说啊~”霍菡嫣看她半天不开口,随即焦急的问道。她可以看出绮罗姐姐对兄长的心思,却看不出她现下眼中苦涩是为何。

阮绮罗食指敲了敲茶杯的杯面,顷刻之间自己也愣住,什么时候她也有这样的小习惯?呵~~果然是和他在一起太久的缘故。

“近日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景象。”思虑片刻,阮绮罗还是抬头看着霍菡嫣开口。“我看见一条长长的甬道,周围全是机关暗箭,阴寒而恐怖。”

“然后呢?”她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阮绮罗摇头,神色似乎有些恍惚。“再没有其他了,所以我想去垣国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过去,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绮罗姐姐,知道自己的过去,有那么重要吗?”霍菡嫣尝试着劝解,对于绮罗姐姐而来,不记前尘反而是一件好事。如今薛少宸已经撤回绝杀令,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天地之间便没有暗卫首领‘溟’这个人。据自己前世的了解,暗卫生活的全部都是执行主子下达的命令,时时刻刻都生活在黑暗当中。

他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生活之中只有服从二字。

“也许那些过去悲伤而绝望,为何不丢掉去迎接将来的生活呢?”

“可是那总是自己的一部分,谁又愿意做没有过去的人。”每日都在想过去自己是什么身份,认识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跌落河中被霍灏轩救起。“若不去寻一寻,又怎能死心。”

“哥哥知道吗?”大哥他并不想绮罗姐姐记得以前的事情。

“我并未告诉他。”阮绮罗站起身来,看着庵内角落挺直的松树,仿佛那人就在眼前,嗓音微哽。“也不知如何开口。”自己当初曾经答应过他不去寻找自己的过去,如今此番便是失约了吧~

也不知绮罗姐姐回去是如何对大哥说的,反正自那次之后,自己便再没有见过她。素言回府打探,得知绮罗姐姐在那次见面之后的第二日便孤身离开了帝都。

直到好几个月之后,自己才收到她的来信,说她在垣国游历的一切趣事,至今并没有任何对以往事情的回忆,所以打算去别的地方在看看,还说以后会每隔一阵子便给她寄信,说一些游历见闻供她消遣时日。

而兄长则被皇上委以重任,封为国子监祭酒,主持当年的秋闱大考,从中倒是选拔了许多优秀的人才出来。

自己分明重生,可是很多事情的大致轨迹似乎并未有多少改变,想想心中也略微有些怅然。

*********

白驹过隙,时如逝水,眨眼的功夫两年的时光便悄然远去。

朝堂的情势变幻莫测,当年戎国在犯境之后的两个月便退兵而去,如今卫相的身子因忧虑过度,情形越发不好。

林纾去年的年初的时候产下一子,取名凌云褚。对于凌氏皇族子嗣艰难的情势,这孩子出生便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垂青和疼爱,三个月前凌江羽终于得了皇上的恩典,正式以正妻之礼娶了她,如今她已是名正言顺的贤王妃。

而魏国公府中有位小妾倒是有福的,去年十月的时候倒是被诊出怀了身孕,如今已有六个月了。据说魏国公兴奋之余,还专程求了道士批命,说妾室腹中之子乃是天将投胎,后福无穷,定会与他兄长一般戍守边城,为国尽忠。

可不是吗?当年的帝都第一纨绔、第一风流、第一胡闹的宁远侯薛严,如今已然成为大乾国茶寮中说书先生的好题材,譬如三千精兵大败戎兵二万前锋、天降奇兵偷袭敌方粮草等等被传得神乎其神,仿佛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说书先生口中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在边城却是正经的战场厮杀。冷峻毅然的男子正坐在虎皮之上,任由军医用草药给他胸前的箭伤敷药,暗黑色的血液随着药物渗出,滑下腰际。他虽然疼得全身都仿佛撕裂却半声微吭。男子眼神低沉,前几日那一战何等惨烈,若非自己早有准备,险些将命搭上。好一个戎国的烈王!

“侯爷。”偏将从帐篷外走进来颔首,一身盔甲满是沙尘。鼻子里闻到断梦草独特的味道,不禁皱眉。此种草药对付箭伤具有奇效,敷用时伤口之处便犹如烈火焚烧,常人根本难以忍受。

薛严薄唇煞白,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人,声音有些颤抖却冷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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