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下臣不敢。”官不忌立即笑着回应道。“明日待郡主休息完毕,我们再行拜见。”
期间那位武将萧达却是面无表情,不知是不善言语还是为其他因素。不过这并非在凌江羽的考虑范围,如今乾国边城的强势让外交都显得十分微妙,从前是自己小心翼翼,如今却是倒转了过来。“本王已命人收拾干净的厢房,两位大人自垣国而来,定然辛苦,便早些歇息吧。”
萧达刚出大门,便略带怒气,“这贤王太不把我垣国放在眼里了!”现在不过申时,便说郡主已经歇息,唬弄谁呢?垣国献上城池,替太子殿下求亲,乾国竟然嫁了位异姓王的郡主过来,想着便觉得窝火。若不是之前官不忌让他别开口,自己非要和那贤王理论一番不可。
“好了,声音小一些。”官不忌拉着萧达的手腕,便往角落走去。“如今形势比人强,乾国皇帝又的确没有适婚的公主。此番郡主出嫁,派贤王护送,也足可彰显重视之心了。”至于一些小细节,能过去便过去吧,如今将郡主平安的迎接回国才是最重要的。
萧达却是满眼不服气,愤然的说道:“乾国不就是有个薛严吗?我萧达可不怕他!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我知道萧将军英勇无比,若是垣国人人都如萧将军一般,约莫着皇上便不必担心百姓难以忍受战火之苦,而步步退让了。”官不忌笑着拍了拍萧达的肩,只见萧达略微叹气,便朝下榻的地方走去。
现在乾国与戎国正在边城战火猛烈,邛火酉端着烈酒坐在虎皮椅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平铺的樊城布防图,听着副将对于目前的战报,绿眸微皱,略显疑惑。又攻城?乾军为何会在此时如此着急?明知无法攻破,还一*的往上涌,这太不合常理。
“哈哈哈……我看是那乾国的宁远侯,害怕咱们王爷,所以才如此慌乱!”其中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狂放地大笑出声,还以为薛严有多厉害,没想到王爷略施妙计,便让乾军乱了阵脚。
邛火酉将碗中之酒饮尽,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心中暗道。薛严害怕?!若是他害怕,便不会在不到三年的时间,便让戎国受到如此羞辱,戎国边城将领连战连败。便是这费将军,不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吗?薛严并非蠢人,自然也不可能自乱阵脚,如今这般急迫攻城,到底在搞些什么?!莫非是逼自己现身,与他一决生死!
“费将军不可轻敌,那薛严可谓用兵如神,王爷还是应当小心为上。”另一位将军倒是显得很理智。
费将军似乎对薛严情绪颇深,愤愤说道:“哼!照他如今行事,不出半月,军心必定溃散,到时咱们一举而出,将他诛杀以销我心头之恨!我戎国可不像垣国那些酒囊饭袋,不过听见边城风声,便急急忙忙将城池奉还,真是令人不齿!”
待打败薛严之后,他定要去‘照顾照顾’那软弱的垣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已经依附的盟友。
“垣国将城池尽数归还?”邛火酉浓眉紧皱,这些日子他只顾着如何布局战场,对这些事倒是未曾关注。恍惚间他似乎听人说过,不过当时他正在安排军事建筑的修筑,转瞬间便抛在一旁。
费将军粗哑的声音透着不屑。“可不是吗?不但主动归还城池,还向乾国求亲,而乾国竟将一位异姓王的郡主嫁过去,垣国的老匹夫倒忍得下这口气。”
垣国乃是一夫一妻,和亲嫁与垣国太子,便是未来的国母之尊,如此身份不予匹配的异姓王郡主,也不嫌低贱。
异姓王?邛火酉想到一种可能,绿瞳猛然睁大,“和亲郡主姓什么?!”
“据说乃是霍王府的小郡主。”平静的那位将军拱手回道。他和费将军的看法却是不同,这霍王虽然是异姓王,却在乾国的民望颇高,霍王妃更是乾国太后的胞妹,霍郡主虽然地位比不上公主尊贵,却一样是乾国皇帝的旁系血亲。
邛火酉紧抿唇,厉声道:“毕凛军,立即派戎国高手,将这这位霍郡主给本王劫到樊城来!”
☆、第4章 .4
“……!”名唤毕凛军的将领虽有疑惑,却不曾想过违逆烈王的意思,立即颔首。“属下遵命!”
而另一边,凌江羽以郡主眷念故土为由,减慢行进步伐,他的想法霍菡嫣明白,便是给她思虑的时间。在鲤城再次休息之时,霍菡嫣静静的坐在桌旁,看着香炉中的袅袅云烟,想着两年多前自己在此地和薛少宸之间的种种,还有故意和凌江羽闹腾的场景。不禁感叹皱眉,果真应了那句:景物依旧却人事全非。曾经自己眼中温和体贴的贤王,如今也变得如此……呵,罢了,凌江羽如何,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郡主,帝都飞鸽传书。”素言拿着信鸽走到霍菡嫣身边,俯身。信鸽上独特的火焰标记,素言看不懂,不过她明白这是世子和郡主通讯的记号。
霍菡嫣立即伸手将信鸽接过来,从腿上将小竹管取下。缓缓将竹管里的薄纸拿出伸开,唇角微勾,“将信鸽放走。”再将小薄纸片毁去。
其实就算凌江羽不拖行程,她自己也定会想法子拖上一拖,如今这行进节奏倒是超出她想象的好。
“菡嫣,你在屋里吗?”门外传来凌江羽的声音,霍菡嫣娥眉微皱,对素言使了个颜色。素言便如同前几日一般,不曾打开房门,而是走至门口轻声说道:“回禀王爷,郡主有些乏了,如今正睡着呢。”
“本王有要事和郡主相商。”吃了好几日闭门羹的他,自然知道休息是假,故意躲着他却是真。“菡嫣,莫要任性,将门打开。”
霍菡嫣瞥眼叹气,她如今真是不愿意见他,见素言无法回复下去,才缓缓开口。“王爷,菡嫣未曾任性,只是男女有别。如今菡嫣身为和亲宗女,举止行为皆在垣国人眼皮之下,为着菡嫣名誉,还是避嫌为好。”
说完便不发一语,如今兄长的来信让自己安心不少,只需照计策行事便好。其他人,其他事着实无需多费脑筋与唇舌。素言听着贤王依然在门外温和的说着,歉意言语。而自家郡主却是一脸不耐烦,最后竟然直接进入内室,放下帐幔,脱衣安寝去了。不禁有些诧异也觉得有趣,如今这模样可是和当年倒转一番。
垣国的迎亲队伍,觉得这情形有些诡异,照理说两国和亲,应当急速赶往,避免路上发现意外情形。这两日他们明显感觉到贤王在故意拖延队伍行程。明面上说郡主眷念故土,是以路上便走慢些,让郡主一解思乡之情。可郡主却留在马车上,从来不见下来,反而是这贤王,不是看着瀑布出神,便是看着城门深思,仿佛和亲之人是他一般。
垣国的官不忌乃是此次迎亲队的主事,看此情形不免忧心。照这般行程,就算再走上十来天也出不了乾国的国境,又何事才能到垣国?可每次贤王都有正当的理由,以至于每次都将他们的质疑有技巧的挡了回去。
终于慢慢悠悠,过了半个月才从怀秀府走到兰州,官不忌也不禁松了口气,出了兰州穿过落鹰涧,便能到垣国境内,到时便是他们说了算。
兰州多年前被垣国趁乱夺去,风俗习惯与垣国颇有不同。垣国将兰州归还之后,乾国便派府尹专门来管辖此地,而为了让兰州人有归属之心,这府尹也倒的确想了些办法,他尊重兰州现下的风俗习惯,并且融进乾国的元素,导致自成一派,这几个月效果倒是颇为显著。
而霍菡嫣他们此番倒是十分凑巧,当他们进入兰州时,便看见兰州处处张灯结彩,路上拿着玉桂和秋菊的行人来来往往,在空中荡漾出自然的花香,倒觉得心旷神怡。
乾国府尹前来拜见之时,霍菡嫣便询问出缘由,原来这两日还是兰州独具一格的花神节,传说在兰州曾有位才子爱上了思凡下界的花神,两人情意相投,结为夫妇。谁知被王母娘娘发现,惩罚花神,将她变作路旁不引人瞩目的野花,将男子变为日日供人踩踏的石桥。石桥整日看着桥上之人来来往往,希望他的妻子有一天能够出现,哪怕只是经过这个,而花神则在桥下日日凝视着石桥,期望有朝一日他能注意到自己。一年又一年,数百年过去,石桥却依然没有等着他要等的人,最后因风化而倒塌,而桥下的野花却越发绚丽,将石桥团团围住,继续守着他。
如今这兰州城中便有一座花神桥,据说便是当年石桥倒塌之后,村民有感二人真情,将其重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神话故事,却成为兰州花神节的由来。这一日兰州的青年男女都被允许出门,带着各种鲜花行至石桥旁,若男子在桥上与桥下的女子必须看对了眼,彼此交换花束,便表示他们的得到花神的祝福,男方便可以上门去提亲。
“倒是十分有趣,本郡也想一睹此番盛事。”霍菡嫣微笑的看着兰州府尹说道。
凌江羽对此也饶有兴趣,儒雅一笑,紫衫微荡。“不如本王陪郡主一同前往。”
站在一旁的官不忌想要出生阻拦,却被凌江羽冷冷的一眼,将所有的话语压抑在喉咙。
“垣国大使,有什么想要说的么?兰州新归,这等盛世必然是要我和郡主一同出席才好。”凌江羽把玩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官不忌懦懦的点头称是。
转个身在凌江羽和府尹说起,兰州回归之事的时候,官不忌悄悄的让小厮,喊了迎亲的大将,让他务必找多找几位将士换上便衣,以保护郡主。一行人出了门,凌江羽想要伸手扶霍菡嫣一把结果被她轻巧的避开。
“不敢有劳贤王殿下。”霍菡嫣眼眸一冷,唇边笑容却是不减。“本郡自有守卫和侍女陪同,无须殿下担心。”
“菡嫣,我只是担心。”凌江羽被霍菡嫣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弄得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面上依然是那副清朗的贤王样子。
“这花神会人潮汹涌,其中不乏垣人和戎商混杂其中,郡主千金之体,还是安全为上。”兰州府尹见两人对话有些奇怪,但聪明的未曾体现出来,只是尽责劝说。因为花神节的缘故,有太过生面孔频繁出入兰州,若有不肖份子趁此机会伤害到郡主,那他便是万死难恕。
“无妨,让贤王殿下派几名精锐的手下,跟着保护本郡便是。”她自己的功夫本就不弱,薛少宸的暗卫也一直暗中跟着,安全无虞。若是留在驿站之中,少不得又得回房安寝,多可惜。而自己也该想些法子,如何滞留在兰州。可不能再往前走了,离开兰州便是进入垣国地界,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跟着出来的官不忌,这次也不得不开口了。
“郡主,下官有一言,不知可否言说。郡主身负的乃是两国长长久久的秦晋之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妄为的好,免得伤了两国的和气。我垣国亦有花神会,相信陛下不会让郡主失望。今日不如大家就在一起随意走走又何尝不好。”
霍菡嫣闻言不禁嗤笑,眼神微冷。
“我倒是不知道官大人,有如此的好口才。可是今日本郡主想要去为未来夫君合合姻缘,以求白首偕老,既然你们不让,本郡主不去便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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