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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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静德心神似乎颇受震动,干枯的身体上青筋暴突,整个人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片刻后,他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萎靡,本就微弱的精气神更加的摇摇欲灭。

“师父不必如此担忧。”叶欢宽慰他:“只要找到他真身在哪儿,我就能杀了他。”

静德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女檀越是否还有什么要问的?”

“……”叶欢点了点头:“般若寺,为何会在这里?”

她终于想起来,修仙界并不是从来都没有佛修,而是那些佛修在几百年前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其中最强大的佛修门派就是般若寺,这件事情发生后,修仙界很是乱了一段时间,各种传言更是如雪纷飞。

传言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这些佛修被人全灭了的,也有说他们集体涅槃飞升了的,还有人说他们找到了一个灵气充裕的新世界,全都离开了地球了的……

现在看来,第一个猜测倒是最接近的了,他们虽然没有被尽数灭门,处境却也不比灭门好多少。

“四百年前,修真界前后出了三场血腥惨事,一年内有两处修者城镇被屠杀殆尽,一处凡人城池被尽数灭杀。所有人都以为是哪位发狂的魔修干的,而般若寺的功法对付魔修最有功效,当时又正值般若寺与魔欲宗频频交恶,寺中主持与长老们便做出接下了此事。”

静德手握佛珠,静静道:“此事一直追查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间,寺中先辈频频陨落,虽然我寺也屡次重创敌人,但般若寺的伤亡实在是太大,偌大的寺内十室九空,寺宇内外常年念诵往生经。”

“第十八年时,修真界内乱,我寺受到波及,境况愈下,而正在此时,在寺中广智祖师的追查之下,当年惨案的元凶渐渐浮出水面。”

“元凶是秦正阳?”

“正是……当时秦正阳不过是筑基期的修士,广智祖师原以为手到擒来,未想到对方竟有仙器傍身,他先后困住了寺中多位祖师,又以祖师们的性命与两处凡人城池作要挟逼迫广智祖师坐化,后又趁祖师万难之际以心魔为引,祖师虽并未被心魔所扰,却碍于数十万生灵性命,当场涅槃……”

“祖师涅槃后秦正阳并未履行自己的心魔誓言,而是直接将数位祖师与那两个城池所有人尽皆收入这空间中……”

说到这里,静德苦笑一声:“当初并非是所有寺中人都被收入此地,原以为般若寺传承并未断绝……如今看来,当初未进来的那些先辈祖师,大抵全都成了秦正阳手下的亡魂。”

叶欢:“……”

的确如此,修仙界早没有了佛修传承,剩下的三瓜俩枣里,不是道修就是魔修。

☆、第133章 出手

不过话虽如此,叶欢却有一件事情十分不解。

“按照师父您所说,当初的秦正阳不过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者,一个筑基期的修者,再怎么厉害,又如何能够敌得过般若寺满门?更遑论是祸及两城之人?”

纵然天降好运道,让他得到了一个仙器,但纵然只要认主,仙器就能为修者所用,但他那样的实力,又是如何让仙器认主的?

静德摇了摇头:“贫僧只知那仙器似乎与秦家有颇多渊源,再多的,贫僧却不知晓了。”

和秦家有颇多渊源?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秦毅食指上的那枚戒指,说起来,那戒指也是个仙器,更是在秦毅实力尚低的时候就认了主,秦毅这情况,倒是和秦正阳十分相似。

凝神思索了片刻,叶欢实在是无法想通其中关窍,索性丢开不想,提起另一个话题。

“那黑风之月一般多长时间出现一次?”

“从祖师们进入这里开始,黑风之月先是十年一次,后来变成五年一次,而从二十年前开始,变成了两年一次……上一次黑风之月出现的时间在一年前,所以现在,应当是变成了一年一次。”

十年一次……五年一次……两年一次……一年一次……叶欢怔然。

难怪刚刚那个老者说自从般若寺在此间建寺开始,寺中人就没有超过百数,这里的空间中明显没有灵气,叶欢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行的,或许是那些生长在死地却格外纯净的植物?

但那些植物到底是有限的,碍于条件所限,般若寺和尚们的修为不会太高,而又因为灵力来源极少,每当黑风之月到来,他们能拼的,大概也只有自己的命。

那种秘法叶欢无法完全看透,但其中一点是能看出来的——使用秘法之人,无时不刻都在透支着自己的寿元!

“师父想过没有,纵然般若寺能一次又一次的将众人从黑风之月的肆虐旋风下护住,他们最终也还是会被秦正阳当成血祭的祭品。”

城中没有那种能吞噬神识的血雾,叶欢早就将这个城池寸寸都观察了个清楚。

这城池所用的材料虽然坚硬结实,却带着邪性,无时无刻不消耗着所有人的运道。

而等有些人的运道被消耗完,更是直接就会自动的被那些石头禁锢住,慢慢的失去所有的感知,虽然活着,却无思无想,像是一个会呼吸的石头,被囤积在一处充当血祭要用的储藏品。

“若是无动于衷,等此间生灵被消耗殆尽,受苦的,只会是更多的无辜之人罢了。”

静德低声念了一声佛号:“贫僧与贫僧同门皆知此事无解,却无法眼看着此间生灵受尽灵魂吞噬之苦而魂飞魄散。或许在女檀越眼中,吾等不过只是做无谓的挣扎,但若能多护得一个灵魂成功往生,吾等也便不负此身。”

听了此话,叶欢看着和尚,半晌无言,片刻后,低声道:“即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亦或魂魄永困血海,永世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

“阿弥陀佛。”

叶欢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默了半晌,叹息一般低喃:“你们度别人,谁又能度你们?”

“阿弥陀佛。”

于是叶欢不再多言语,只是又静静的陪坐了片刻后,向静德行了个礼,示意自己和秦毅要出去走走。

静德闭目颔首,叶欢和秦毅悄声离开了客房。

外面的景色,却也不比面对静德和尚来的轻松。满城缟素,遍地哭声,头顶温和又包容的佛光给黑色的城池带来一片温煦的光芒,但感受到那股温度,心里的酸楚却是更多。

极目望去,城中几乎所有道路上都跪伏着虔诚的为和尚们祈福的人,而城墙上,还坐着那一排面色枯槁的和尚。

朔风迎面刮过,叶欢早已寒暑不侵,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冷。

叶欢和秦毅静静的向着僻静的地方走,脚步声放的很低,但这极轻的一步一步,却像是踩在了心上,带着空洞的回响。

“你说……”似乎的很难忍受这样带着悲戚的寂静,秦毅开口道:“秦正阳留着般若寺,留着这些和尚们,为的是什么?”

“功德。”

其实这一点叶欢在第一眼看到静光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他修行之人大都修的是力量,而佛修修的往往只是境界,是一点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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