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那人长相狰狞,脸上的皮肉都是焦的,夏谷甚至能听到他皮肤上被火燎时的哔哔啵啵的声音。手臂被抓,魂魄离身的感觉强烈起来,就像被人分割成了两个他。
厨房的门丝毫未动,夏谷还能听到门外许浠狂吼让他开门的声音。魂魄渐渐剥离,夏谷的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等夏谷心中最后一丝火花灭掉时,魂魄像是被扯开的橡皮筋一样,“嗖”得一下,又弹回了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身前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宽厚的背,挺拔颀长的身体。身体的主人站定,坚如磐石,大手微微一挥,眼前的魂魄瞬间散成粉末。
男人微一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盯着他的夏谷,唇角微勾说:“我来了。”
太想夏谷,他从老君那提前一天回来了。
第25章
心脏猛烈地敲击着胸腔,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夏谷抬头看着笑容浅淡的阎王,一时间无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手微微动了动,夏谷灿然一笑,说:“大人,你来了。”
阎王没有体朱,平日从不出地府。而今天竟然在夏谷性命攸关的时刻突然出来,救他于危难之中。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夏谷心里既感动,又掺杂了些甜蜜。
不过这份感动和甜蜜很快瓦解得粉粹,夏谷眼睛瞪得溜圆。完了,阎王怎么知道他是人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当做地府小鬼,从没有告诉过阎王他是人啊!而且第一次,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黑白无常就说了他是刚勾的小鬼。并且,他们还为了不让阎王知道他是人,专门让夏谷去地狱给小花做铲屎官啊!
而站在面前的阎王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他都知道了?
吓呆的夏谷,说话都说不溜了。
“大……大人,您知道……知道我是人啊?”
封建社会有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砍头的。现在阎王知道自己骗了他,是不是……
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夏谷,阎王面色如常。
“黑白无常的工资,已经扣了。”
对于夏谷是人这件事,崔钰早在他上次要孵体朱时就已经跟他说明。这件事,黑白无常联合夏谷一起骗他,确实让人有些生气。但倒不至于让夏谷吓成这副样子。
淡淡地说完,阎王回过头来,看着夏谷惨白的脸,略无奈地说了句。
“他们两个工作失职,不怪你。你吓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话里虽然听不出什么安慰,夏谷却放松了下来。嘿嘿笑了笑,心中对阎王还是没那么惧怕的,大胆起来后,凑到阎王身边,夏谷眼神发亮地问道:“那就是说,以后我还能去地府?”
事情他早已知道,之所以没跟夏谷说,也是怕夏谷知道以后会不继续去地府。没想到,夏谷对于去地府这件事倒挺积极。
夏谷的笑很有感染力,笑起来干净又爽朗,阎王微微抿唇,点头说:“可以,但是今天先不去了。”
阎王原本去老君那复查魂魄,复查完后原本可以住一日。阎王却起身告辞,也没有通知地府的其他人,就直接来了阳界找夏谷。请了三日假,他不想回地府,就在夏谷这跟着夏谷在阳界待一天。
去地府积极了点是好事儿,可是刚才那厉鬼扯着夏谷的魂魄是怎么回事?心中略有疑惑,刚要细问,一声巨响,厨房门开。
夏谷回头,只见许浠扛着灭火器,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见夏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地面乌黑一片,烟雾呛人。许浠心惊肉跳地扔掉灭火器,跑过去一把拉过夏谷,上下摸着,焦急地问:“有没有受伤?”
许浠的手像鱼一样在夏谷的身上来回摸着,站在一边的阎王大人柔和的表情渐渐恢复严肃。
许浠也是着急关心自己,夏谷看着阎王表情变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微微退了一步,将许浠的手握住,连声说:“我没事,我没事。”
手被夏谷握住,许浠也放心下来。看着笑得一脸轻松的夏谷,许浠脸一沉,破口就骂:“你傻逼啊!自己冲进来灭火?关着门不让人进来你是找死啊?”
被骂蒙圈,夏谷抽着嘴角安慰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话说的在理,没事就好。许浠闭嘴,翻着白眼看着夏谷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才没了声音。
这时,抱着许嘉的许母也走了进来。看夏谷没事,才拉着夏谷,连声说着谢谢。夏谷被谢得过意不去,心中还挂念着阎王,就和许母他们说了一声,想要提前回去。
家里发生火灾,埋伏在外面的记者已经有了动静。闪光灯唰唰的开着,许浠慢悠悠地看着往外走的夏谷,哼声道:“你要是不怕被拍到,说你半夜与我幽会,被我包养,抱我大腿,你现在就出去吧。”
迈出的步子撤回来,夏谷弱弱地瞥了一眼站在许浠身边的阎王。后者除了黑脸,倒是没有任何表示,夏谷硬着头皮回来了。
保姆找人去处理着厨房,许母招呼夏谷过去吃饭。
许浠家的餐桌是长圆桌,许母坐在上面,下首左边是许嘉,右边是许浠。而夏谷作为客人,和许浠挨着,对面空无一人。
当然,这是许浠他们视线内的情况。
夏谷视线范围内,他对面可不是空空如也,而是坐着一脸不高兴的阎王。许母热情招呼夏谷吃饭,许浠还体贴的给他夹菜,夏谷如坐针毡,这饭吃的像最后的晚餐。
许浠自然不知道夏谷的心理活动,许母对夏谷今天救了自己的命这事儿,满怀着感激。就差现在就烧两柱香让夏谷认自己做干妈了。而许浠,嘴上虽然不说,面上也是硬邦邦的,却一下下地给他夹菜,全然把夏谷当成了自己人。
许母也是会看眼色的人,见夏谷吃得拘谨,就开口说话来缓解他的紧张。她刚才差点丢命,现在还心有余悸,也吃不多少。
“夏谷啊,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许母说这话,其实是想以后有时间,去夏谷家亲自拜访拜访。
听到父母两个字,夏谷再看看许母,心里有些酸涩。抬头冲着许母笑笑,说:“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双双去世了。”
“哎哟。”许母叫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心疼,“那你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不想再提这茬,可是夏谷也怕伤了许母的心。毕竟,人家是好心在问。抿了抿唇,夏谷笑笑,说:“我爷爷奶奶也去世了。我十岁时进了云延寺,等大学毕业自己找了工作,就一直自己住了。”
从小到大,夏谷都鲜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就算人家问,他也插科打诨换个话题。今天许母问起,夏谷是出于尊重回答了一下。这却让许母对他更加心疼起来。
夏谷是成年男性,事情已经过去十好几年。他再想这些,心里确实会不舒服。可是要说是很难受的话,也显得矫情。但是,夏谷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让人觉得心疼。
原本动着筷子的许浠,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筷子轻轻一放,虽不与许母大声说话,但是语气却全是不满。
“妈,别问了。”
许母也自知问得太多,歉疚地笑着说:“对不起啊夏谷。”
抬头“嗨”了一声,夏谷笑着说:“没事。都过去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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