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2)
顾梓诺,和这个孩子当真是有缘吧,和他父亲这种关系、让他母亲受到伤害,却仍得到他的谅解,和他成为朋友。
这世上,缘分,似乎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只是以后,怕真的是无法这样无拘无束的相处了。
……第四节:子夕。与儿子的坦诚交流……
医院:
“顾梓诺,对不起。”顾子夕将儿子抱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爹地生妈咪的气了吗?”顾梓诺睁大眼睛看着顾子夕。
顾子夕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艾蜜儿,脸上一片阴沉。
“爹地,不生妈咪的气好吗?”顾梓诺轻扯着顾了夕的衣袖,声音软软的说道。
顾子夕对旁边的护士交待了两句,抱着顾梓诺去到外面,将他放在木椅上坐好后,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顾梓诺,你妈咪做了一件很错的事情,所以爹地很生气。”
“至于是什么事情,现在爹地不能和你说,你也不太能弄得懂。等你再大一些,爹地会全部告诉你。”
“爹地,那件事很严重吗?和许诺有关系吗?所以许诺和你吵架了,许诺也不来看我了,是吗?”顾梓诺认真的问道。
顾子夕想了想,回答道:“这是爹地和妈咪之间的问题,和许诺无关。顾梓诺,爹地和妈咪已经离婚了,所以,以后爹地不能再象以前那样照顾你妈咪。以后,她要自己照顾自己。”
“以后,你主要跟着爹地一起生活,但是你妈咪可以随时来看你;你也可以随时去看她。我和你妈咪虽然分开了,但是我们都爱你,和以前一样爱你,你能明白吗?”
顾梓诺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半晌之后,才看着顾子夕轻声问道:“离婚了,爹地就快乐了吗?”
“我们每个人,一定会遇到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我们都在努力让自己更快乐一些,和你妈咪离婚,也是努力的一种。”顾子夕也努力的解释着这件事,希望尽量降低这件事对儿子的影响。
之前虽然离婚了,可他却从没放下过对艾蜜儿的照顾。
这一次——他是彻底失望了。
她的现在、将来,与他,再无关系。
“我知道了,希望妈咪也能努力的快乐,不要再做错事。”顾梓诺伸手圈住顾子夕的脖子,将头依在他的肩头,乖巧而柔软——这半天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现在又听到爹地和妈咪离婚的消息,让他感到隐隐的慌张。
“梓诺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爹地和妈咪都是最爱你的人。”顾子夕抱着顾梓诺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他温柔而坚定的说道:
“爹地知道今天的事情会让你很害怕,但是害怕也是一种经历、也是一种成长。经历了这样的害怕,以后也会知道遇到相同的事情,要怎么去处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害怕也要面对。”
“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没有人能正好每次都在你的身边;梓诺,有时候危险来的时候,不会因为你小,就放过你。所以,无论我们多小,我们用每一个机会让自己经历、让自己强大。”
“所以,你要明白,就算爹地妈咪放你独自去面对危险和困难,那并不是不爱你。而是你在学会长大、学会对抗困难。当然,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随时求助你可以找到的求助的人。学会求助,也是努力面对的一种方法。”
看着儿子从犹疑到明亮、从思索到坚定的眼神,顾子夕知道他就算不能完全听懂,也会明白:他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在他的身边,但他仍然爱他。
这,就够了。
“好了,是不是今天害怕了半天、又哭了半天,身上的痘痘都不知道痒了?”顾子夕微笑着问儿子。
“啊,真的,我半天都没痒了。”顾梓诺大叫,却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是、可是现在就痒啊。”
“我们去用热水敷敷,换身衣服!”顾子夕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将他抱起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放松的往病房走去。
而他每进来一次,艾蜜儿的心跳速度就会发生一次变化——他知道,她在怕他。
他不能用对付钟意一样的手段去对付她,但他是顾子夕,他绝不容人这样的欺骗。
眸子里的冷意,直直的打在艾蜜儿的脸上,即便是闭着眼睛,她也清晰的感觉得到——心跳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顾梓诺,拿衣服和小毛巾去卫生间。”顾子夕温柔的说道。
“好的。”顾梓诺点了点头,便松开了顾子夕牵着的手。
顾子夕走到床边,伸手将心脏监测仪的声音给关掉——
“妈咪——”声音刚关掉,顾梓诺条件反射似的大叫一声,回过头来。
“没事,你妈咪听了这声音自己也有压力,爹地把声音关掉,让护士阿姨看着监测仪就行。”顾子夕看着儿子温柔的说道。
“爹地真聪明。”顾梓诺长长吐了口气,又转过身去,惦着脚取自己的衣服。
……
顾子夕淡淡一笑,贴唇在艾蜜儿的耳边低低的说道:“你一直这么病着的话,我就把你送到重症监护室,当植物人给养起来。”
艾蜜儿紧闭着的睫毛猛然一阵抖动,虽然戴着氧气罩,呼吸仍显得格外的急促。
“所以,你仔细想想,是快些好起来,我们好好儿谈谈;还是继续在这儿躺着。”顾子夕的声音轻轻的、却冷冷的,别说以往的温情,连对一个普通病人的怜惜也没有。
艾蜜儿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心跳的频率却慢慢的稳定下来。
顾子夕冷冷一笑,站直了身体,转身往洗漱间走去——病床上,艾蜜儿苍白的手,紧紧的捏了起来,不停的颤抖中,根根青色的血管被包裹在白得透明的肌肤里,再无一点美感。
……
是夜,顾子夕坐在靠椅上,将儿子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睡觉——虽然告诉他要学会自己面对,可听了许诺失控的、带着哭音的喊声,对儿子,他仍然是心疼的。
抱他在怀里安睡,希望让他多些安全感,多少弥补一些白日里的极度恐惧。
而感受着儿子趴在怀里的柔软与弱小,不禁也反省自己——这样的教育,是不是太残酷了?
只是,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必须是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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