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不太想殉葬 第10节(2 / 2)
“若你真的嫁与太子为妻也不算是坏事,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人了,再无人敢欺负你。”
王月琴也是被哄了几句,上了脾气,哭的更加情真意切:“他比我年长二十余岁,他的侧妃同您一样大,这样真的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吗?”
王夫人默然,她不知道如何去道出这真相,可是她不能不说——“琴儿,你可知这好姻缘从不指的是你啊。”
好姻缘,娶妻的人家有了传宗接代的人,嫁女的父兄有了通达的官途,谁在意真正出嫁的人是否认为这是好事呢?
王月琴似懂非懂,手指牢牢攥紧手边的布料,仿佛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
“母亲,容我想想,再容我好好想想。”
王夫人悄悄退出去,把房间留给了王月琴一人。
秋仪在宫外的事情只有兰贵人知道,那些侍女太监无人清楚娘娘每夜熬到很晚究竟是在干什么,自然也无从得知贵妃每日深夜忙完后给齐坞生换药敷帕子的事。
他们不知道不代表齐坞生不知道,但是秋娘娘没有主动提起,他就一边雀跃欢欣、一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每日过来的秘密。宫人不知内情,只以为殿下受伤后爱撒娇了不少,更为粘着贵妃了。
秋娘娘每日来的很晚,有次烧的厉害,齐坞生实在撑不住了昏睡过去。第二天一早敏感的小孩有些慌张,生怕娘娘昨日未来,但摸到额头上的帕子的一瞬间就立刻放下心来。
“秋娘娘在做什么?”感受到宠爱的小孩也开朗了不少,学会主动开口向秋仪搭话。
美人坐在桌前,手指翻飞间正在绣一只兔子。那兔子通体雪白,只有半长的耳朵上有几点嫣红,它趴在金黄的圆月上,圆滚的身型挡住了大半个月亮。
秋仪一边换了条浅色的绣线,一边指出他笔下练的字有一处错误:“没事绣点花打发时间,那个是撇,不是点。”
没想到娘娘刺绣的时候还能顾及到自己,齐坞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是儿臣不专心了。”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秋娘娘叹了口气。
小孩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美人的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她轻轻抬起手揉了下额头。
“殿下可喜欢兰贵人?”
齐坞生一愣,有些慌张。小兽般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秋娘娘这个问题别有深意。但是兰贵人一向与秋娘娘交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她。
“兰贵人温婉,就同秋娘娘一样。儿臣…挺喜欢她的。”他在撒谎,他对于兰贵人根本没有深刻的印象,只是在永宁殿常常会看见她。何况谁能取代秋娘娘在他心中的位置呢?
秋仪听了这个答案不置可否。最开始把人带回来也是为了多重依仗,暂时收留下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可她如今的每一步都是覆水难收,和太子、周皇后在台面上针锋相对也是时间早晚的事。
这个孩子乖巧有余,但是实在没有什么野心和狠劲。留在她身边若有天事发,只会被她连累。何况他身上藏着那么大的秘密,她没有自信能够在风口浪尖上还能保护他周全。
“你喜欢她就再好不过了,若是有天我不在了,她也能帮忙照看你些。”秋仪又拿起了绣针,仿佛意识不到这些话对齐坞生的震动,她有太多事要做,她在和阎王赛跑。
齐坞生听后却僵在原地,他不敢相信秋娘娘想将他送给别人。
是他还不够乖巧吗?
还是不够勤勉?
可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困扰着他:“娘娘怎么会不在呢?”
“有很多人需要我的死来完成他们的计划。”秋仪知道这个孩子受了很多苦,有脱离他年龄段的成熟,她稍微透露一下也是为了打断他那些漫无边际的猜测。
这句话很微妙,即没有透露出这些人是谁,也没有透露出他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给齐坞生留下了数不清的谜团。
但是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解开秋娘娘身上压的秘密,然后帮她从这些东西的控制中挣脱出来。
就在他们各自陷入思绪中时,中宫的嬷嬷进来请安——
“皇后娘娘受了风寒,还有三天便是中秋游园夜,特命娘娘代为筹备操持。”
第17章
“病了?”兰贵人翘着指尖双手端起一杯茶水,神色中有不耐烦。
她知道这些不老实的贱蹄子惯会看人下菜碟,皇后算计贵妃也就算了,这些人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给秋仪脸色看。
穿着宽大舞服和伶人服饰的男男女女站成一排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就算是今天有人说破天了他们也只会像木头一样回复三个字:“她病了。”
眼瞅着中秋佳节的合宫宴会就在三日后,皇后娘娘一句话就将这个差事丢给了新来的小贵妃。秋仪的身份有千般说道此刻都没用,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认为贵妃教养皇子有功、上次和丁贵人一曲宾客尽欢,这差事是非秋仪不可了。
就给了三天还设置了层层阻碍,贵妃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将宫里这些拜高踩低的东西收为己用。秋仪办不好差事就是丢了皇上的脸面,到时候落得个贻笑大方。
这手段低级浅薄,却实在恼人。
秋仪让孙嬷嬷留在永宁殿照看十九殿下,自己带着清婉去了宫中负责掌管歌舞伶人的乐坊准备先看看皇后之前排演的进度。兰贵人知道她第一次处理这个场面不放心,特意跟来,却险些没被气出个好歹。
“有几个还能喘气的就上几个,少了一个领头的你们其他人是不会跳了还是怎的?”
乐坊嬷嬷被人授意,自然心中有底,不会轻易被兰贵人的怒气吓到。此刻她悄悄观察着贵妃的神色,她才是这场风波的中心。
美人静静坐在上首,垂着眼睛不去看下边这些纷纷扰扰,偶尔兰贵人说话的时候她会给面子地笑一下,其余时间就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隐去所有的情绪。
乐坊的掌事嬷嬷心中嘀咕,这贵妃来了许久也没个动静,大小事宜都要靠一个贵人代为出面。莫不是年纪尚轻没有定力,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了?她想到皇后娘娘的嘱咐,忍不住露出一个微微得意的笑容。
娘娘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木头美人一个。
她心中戒备放下,露出一个虚伪热络的笑:“贵妃娘娘,兰主儿,奴婢嘴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舞的形式特殊所以宫人们练了许久,这少的恰恰就是那个最为关键的角色。”
她看了眼冷着脸的兰贵人,又瞧了瞧从一开始就未发一言的贵妃:“娘娘们若不信,奴婢让这些奴才们给您排演上一边。”
刚刚还装傻充愣的乐坊伶人们此刻倒是机灵了,嬷嬷一声令下那乐师就开始吹拉弹唱,舞姬裙摆翻飞。兰贵人见状冷哼一声,却认真看着到底是缺了什么让这些奴才理直气壮地罢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