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碎 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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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银环明白了,师兄说的所谓的军官家小姐、有未婚夫,那是模糊了袁玉珠的身份背景。

是啊,吴十三素来没心没肺,从不会因为事不顺心发火恼怒过,除非……他最近很反常,半夜剃眉毛,一个人傻呵呵地笑,全都是因为袁玉珠。

她那会儿上山的时候,听见两个小和尚讲闲话,今儿百花楼的人来找主持讨要私生子的嫖资,若是那时袁玉珠正好在禅房,吴十三在喜欢的女人跟前丢了面子,是会生气啊。

戚银环忽然感觉到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

果然还是发生了,她四年多都拢不住他的心,袁玉珠才出现多久啊,为什么。

“你要去哪儿!”戚银环直接将男人往小床那边拽,“不许走,给我乖乖待着,哼,等着瞧吧,我迟早要毁了那贱人的容,不,我还要拔光她的头发,砍掉她的四肢,把她放罐子里泡酒,我看你还会不会被那狐狸精迷了眼!”

仓啷一声,吴十三拔出剑,朝戚银环脖子划去,瞬间,女人的脖子就裂开条血口子,血珠子顿时冒了出来,流到了昂贵的妆花缎小袄上,缠枝紫葡萄变成红葡萄。

戚银环捂住脖子,不可置信地瞪着吴十三,好,厉害得很,不愧是极乐楼最快的剑。

“我告诉过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吴十三收剑入鞘,如狼盯着猎物,冷静而又残忍地盯着戚银环,一字一句道:“同门一场,我没下死手,警告你,别再触犯我的底线。”

说罢这话,吴十三头也不回地往出走,走到门槛停下脚步,略微回头,讥诮一笑:“你说云恕雨是小浪货,那么你又是什么良家好女人?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往酒里掺了东西,真他妈的脏。”

第16章

戚银环活这么大,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还未有谁能伤她至此。

雪中的洛阳,又是另一个人间。

夜很黑,前段日子城中戒严了,护军拿着画像到处抓反贼,据说是什么极乐楼,抓谁不打紧,可别耽误了老百姓们过年看花灯。

这些天松泛,瓦子、夜市都开了,又能欣赏胡姬跳舞了。

戚银环捂着受伤的脖子,在夜市里横冲直撞,谁害怕得尖叫,她就打谁,谁敢阻拦她,她就用弯刀砍谁。

没旁的原因,她心情很差!

左转右拐,戚银环终于跑到一处偏僻的小宅院,她扭头看了圈,巷子里乌漆麻黑的,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她头顶也落了不少,可惜得很,那支纯金的步摇,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跑没了。

戚银环直接翻墙进院,落地的瞬间,忽刷刷围过七八个彪悍护卫,他们穿着黑色武士劲装,手里的兵器各不相同,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什么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厉声喝了句,迅速拔出刀,刚要砍人,待看清是戚银环后,男人吓得立马单膝下跪,抱拳恭敬道:“原来是阁主,您受伤了么?”

“关你什么事。”戚银环剜了眼那男人,直接朝最里头冲,谁知刚走了几步,又被男人拦住了。

男主面带为难,扭头望向灯火辉煌的上房,磕磕巴巴道:“主子正在里头忙,不想让人打搅他。”

“混账!”戚银环扬手就重重扇了男人一个大耳光,骂道:“我是旁人么?本座可是无忧阁阁主,居然敢拦我!”

戚银环一脚踹翻男人,拔出弯刀,直朝男人身上砍去,砍了好几十刀,避开了致命处,但绝对疼。

如此还不解气,戚银环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将里头的药粉全都倒在男人血淋淋的身上,这是她最近制出来的一种毒,专门对付叛徒的,只消指甲盖那么一点,触到伤口后,那人就会受到千万根针同时扎般疼。

果然,那男人痛苦地发出嚎叫,不断哀求阁主饶命,同时蜷缩着身子遍地打滚儿,身上的血将雪染红,甚是触目惊心,周围的护卫见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立马跪下,生怕被这狠毒的妖女折磨。

“哼!”戚银环收刀入鞘,径直朝上房跑去,她一脚踹开门,扭头朝左边的内室望去,在书桌后面,正坐着个三十六七的男人,他衣着华贵,头戴紫金冠,样貌称得上英朗,双目炯炯有神,眉毛浓黑,周身散发着威严逼人气度,正是魏王。

魏王并未抬头,始终专心于雕刻,他的手很粗糙,是常年带兵打仗磨砺出来的,可雕出来的白玉兔却温婉小巧。

“你来了呀。”魏王瞅了眼狼狈不堪的戚银环,用夹子夹起块红宝石,在玉兔眼睛处比了比大小,笑道:“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的火,孤王猜猜,可是你那个小情人?”

“哼!”戚银环端起茶壶,仰头就喝,谁料茶盖掉落,里头的水全都泳了出来,弄了她一脸一头都是。

戚银环恨得将茶壶按在桌上,杏眸含泪,望向魏王:“还不是因为陈老二家的那只狐狸精!王爷,我要杀了她,把她弄成人彘,放在屋子里天天听她的哀嚎、看她惨样。”

“不行。”魏王用刻刀修饰玉兔的耳朵,淡淡一笑。

戚银环火更大了。

她是在两年前开始投靠魏王的,为王爷秘密做事,暗中成立了无忧阁,遵王爷之命,担任阁主,她的差事很多,譬如训练招募杀手、窃取军事密报、调查封疆大吏的私隐、暗杀等等,如今的任务是彻底蚕食极乐楼,说的难听一些就是,她当了叛徒,出卖了昔日的同门兄弟,并且组织手下人实行猎杀。

戚银环见王爷拒绝了她,她咬住下唇,跺了下脚,像个小女孩般埋怨:“为什么不能杀!”

“环儿你过来。”魏王朝女人招招手。

见戚银环走到跟前,魏王一把将女人拽到怀里,将她按得坐在自己腿上。

魏王从抽屉里拿出伤药,用湿帕子轻轻地戚银环擦拭脖子上的血污,笑着问:“伤口很整齐,力道掌握得很好,差微毫就到颈脉,那小子敢如此伤我无忧阁阁主,真是胆大,孤王帮你宰了他可好?”

戚银环倒吸了口冷气,吓得忙要站起,谁知她的肩膀被男人禁锢住,强悍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这……”戚银环完全没了方才的盛怒,小猫似的蜷缩在魏王怀里,懦懦道:“环儿不过是和他吵了几句,打了一架,没什么的,再说啦,他是极乐楼宗主从西域老家带来的人,那些老家伙们如今退回西域,怕是藏身之地只有吴十三晓得,利用好了吴十三,才能将极乐楼一网打尽哪。”

魏王嗤笑了声,他佯装没听懂戚银环在偏袒小情郎,温柔地帮女人上药,语气中带着几许不可违抗意味:“不要动小袁夫人,她是陈二爷的发妻,知道么。”

“发妻又怎么了。”戚银环不满地小声嘟囔。

魏王笑道:“你爹是人才,在军中替孤王独当一面,你是人才,率领无忧阁替孤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同样,陈老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很会做生意,能给孤王带来源源不断的银子,你们全都是孤王麾下得力干将,是孤王的左膀右臂,不可以内斗。”

戚银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是,环儿听您的教诲。”

“真乖。”魏王拍了下女人的屁股。

戚银环蜷缩在魏王怀里,她又不争气地想吴十三了,不晓得这冤家大雪夜的上哪儿去了,他不高兴,多半是去赌坊豪赌宣泄去了吧。

戚银环长叹了口气,幽怨地问:“我真是不明白了,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是讨男人喜欢的?”

魏王看了眼桌上放的那只玲珑可爱的小玉兔,若有所思一笑,淡淡道:“大概,就是小袁夫人那样外表柔顺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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