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拿了衣服,踏着夕阳余晖,回了府。
离着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听见里头此起彼伏的笑声。
推了门进了院子,便见梁雁和莫春羽两人在树下坐着。
不知莫春羽与她说了些什么,竟将她逗得笑个不停,花枝乱颤。
两人听见声音,齐齐回过头朝他看过来。
莫春羽看了眼天色,有些意外:“大人,您最近是越回越早了。今日这天都还没黑呢。”
宋随看都未看他,视线直直落到梁雁身上,喊了一句:“过来。”
梁雁拍拍手,从椅子上起来。
那日走得急,也没工夫让她回府收拾些东西。所以她这几日穿的衣服还是大年三十那晚穿到宋家来的。其他一应洗漱的东西也是没有的,便就将就着用府里的。
好在梁雁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就这么生生凑合了几日。
“你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梁雁步履轻快地迎上来,宋随顺势递给她一个包裹。
她双手接过,正要打开瞧瞧,宋随拍了她的手道:“回屋去看。”
“哦”,她点点头,抱着包裹进了屋。
宋随随即跟上去,整个过程没有看莫春羽一眼。
等两人都进了屋,莫春羽站在原地尴尬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一定是我方才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
“一定是这样。”
宋随进屋后,随手卡上了门栓。
梁雁坐在床上,拆开了包裹,里头满满当当的塞了许多东西。
有女子用的脂粉香膏,有发簪钗环,有一面小铜镜,还有一件粉色的裙子。
她抖开那件衣服,看见层层叠叠的裙摆散开,里头有白色绣线绣好的白梅图样。
她将衣服贴着自己的肩,比了比,宋随正好走进来。
梁雁回过头:“给我买的?”
眉飞色舞,尾音里压着笑意,听上去还挺开心的。
宋随有些不习惯地‘嗯’了一声。
梁雁又放下了裙子,去看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香膏是梅花味的,她抹了一点在手腕上,鼻尖凑近闻了闻。
这味道和碧流给自己买的很像。
“宋随,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梅花啊?”
裙子上有梅花绣样,连香膏也是梅花的。
说起这个,她忽然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手炉。
粉色的棉布包着,里头也是梅花的底,倒是很像他的审美。
“我随便买的,不好闻么?”
宋随走到她身边,托着她擦了香膏的手腕放在鼻尖下。
幽幽花香,清新淡雅,特别是被女子腕上的体温化开后,比之香膏的味道,他还闻到了一丝清甜味儿。
他才不是随便买的,跑了好几家铺子,想找一找她惯常用的那个味道,闻到后头对气味都开始有些麻痹了。
这才找出了这么一盒。
好在现下闻起来,同她之前用的味道差不多,她应当会喜欢。
感受到浅浅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手腕上,梁雁抬眼看着他的动作。
他垂着眼,长睫若金,沐浴在淡金色夕阳光中的轮廓柔和,似乎真在细细地感受这香膏的气味。
他本是站着,但因为要屈身闻她手里的香膏,便弯着腰,宽大的袖摆堆在她膝头。
梁雁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拽了拽那袖摆,宋随的手纹丝不动。
抬眼看向她,表情有一丝困惑:“怎么了?”
还怎么了?
他倒是理直气壮。
梁雁:“你先把手松开。”
而后又絮絮叨叨补充:“我发现你最近这两日真是奇怪的很。”
宋随松了手,在她身边坐下,床榻上瞬时塌下来一块,他的气息陡然压了过来。
“我不过是闻一闻我买的香膏是什么味道,怎么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