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整个人总算松下来,攀着宋随的肩爬了上去。
莫春羽和时雨已带了人去林子里追那些黑衣人,这会两人回去,再没有人追杀阻拦,倒是没一会便回了府。
一路上,宋随一句话也没有,沉默地骑着马。
梁雁也不敢说话,缩在马背上,被他环着。
到了府里,他又抱她下来,将她送回了屋里的床榻上。
梁雁坐在床上,看见他又出了门。
一时间有些无措。
但脚踝上的那一抹疼痛很快又唤回她的思绪。
她靠在床边,脱了鞋袜,只见右脚的脚踝处已泛红肿起,伸手稍稍碰了一下,她便疼得抽回了手。
她抬头往屋子里望了一圈,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药。
不然若是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在一边,只怕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从榻上下来,一只脚抬着,一只脚往前蹦。
好不容易出了内间,走到书桌前,她翻看了一圈,没找着什么药。
于是又掉了头,有些失望地往回蹦。
门在这时候又被推开,宋随端着一个黑木托盘,往里间走。
见她抬着一只脚,手把着屏风往榻上蹦,冷了一晚的脸色终于有所崩裂。
他三两步走进去,将托盘放在榻边,又朝着梁雁的方向走过去。
“我找个东西。”
梁雁面色讪讪的。
宋随一句话也没说,扯过她放在屏风上的一只手,揽在自己肩上,而后将她横空抱起,往榻边走。
“我自己……能回去。”
方才在外头,形势所迫,她便由他抱着。
可眼下已经回了屋子里,又只有这么三五步的距离,实在是没必要劳烦他。
最主要的是,这么近距离与他靠在一起,总是让她想起一些荒唐事。
想起他昨夜在榻上,也是这样,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扣着她的肩,疯了似的,拉着她一寸寸靠近,一点点吞噬……
他冷笑一声,将她放到榻上。
“你自己若是能耐那么大,方才又怎会躲在石块后哭鼻子?”
“我哪里看见我哭了?我可没哭。”
宋随拿过一边的托盘,上面是几瓶药膏和包扎用的布条。
他取了一瓶打开,将药膏抹在手里,另一只手伸过来,捏着她的下巴,一点点涂在她脸侧和脖颈上的擦伤处。
“嗯,你没哭。”
他指腹轻点着,难得温柔。
就连说的这一句,也好似哄她似的,语气缓和不少。
梁雁便不再推脱,由他替自己上药去了。
他手指点着,落在她右边的颈上,这才发现她右边的衣料被箭矢划开,破了半指宽的缝。
隐隐约约的,透过那缝隙可以看见……看见里头白如新雪的一段肌肤。
他眸色暗了暗,涂药的动作竟生生缓了下来,点在她脖颈间的指尖都透着热意。
梁雁见他不动了,有些疑惑地侧过脸去。
瞧见他神色幽幽地往那处看着,登时头脑一热,血气上涌。
忙伸手捂住,“你看什么呢!”
宋随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终于撤开,又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药瓶子放下,拿了另一瓶药酒来。
只见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倒了一些药酒在手心,轻轻搓开。
而后伸手抬起她的右腿,拉过来搁在自己腿上。
梁雁皱着眉,挣扎着后退。
他一把擒住她又侧脚踝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若想好得快些,就安分些。”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脚踝,一只手揉了药酒往那红肿的地方揉。
力道控制着,眼神也控制着,不再到处乱看,以免又吓着她。
梁雁红着脸,也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