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想推开他。
可当触及他肩头的包扎好的白色布条时,那只手又生生收了回去。
转而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梁雁。
等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梁雁才推开他,“你受了伤,今夜你睡床吧。”
距离皇帝说的五日之限已只有明日一日了。
顺利的话,她明天就会回去。
若是回了家,她与宋随日后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她这么想着,也不再将他此前说的话放在心上。
宋随却没答应她的提议,依旧让她睡在床上,自己去睡小榻。
莫春羽和时雨回来后,向宋随汇报了黑衣人的情况。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些人是姜婳燕埋伏在宋府周围的。
好在宋悯德与何玉林这几日不在府里,不然,以姜婳燕这般疯魔的性子,只怕又要生出事端来。
时雨见宋随受了伤,问他怎么回事,他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只叫他记得去查清楚他交代的事情。
夜也深了,几人没再说别的,各自回了屋子休息。
第二日,临近出门前,宋随请了大夫进来,替梁雁看了看,重新上了药。
她的腿并没什么大碍,耐心修养几日便可。
那大夫又去替宋随换药。
梁雁也在边上。
“大人这手臂的伤口有一些深,若想完全恢复,只怕要些时日。而且即便伤口好了,日后拉弓射箭之类的力气活,只怕也要少做。”
宋随闻言只淡淡应了声好,没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也并不当一回事。
可梁雁听完却觉得不太好。
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受伤,若这伤势日后还要影响到他骑马射箭,那她可真是罪人了。
大夫走后,宋随看见梁雁呆呆地坐在一边的小榻上,于是整理好衣服起身坐到她身边。
“你力气小,未能真的伤到我,是大夫太谨慎了。”
他本来是不想解释,干脆就让梁雁心里愧疚着,可一瞧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不自觉走过来安慰她。
若放在昨日之前,他少不得冷言冷语地装一装,不能叫她发现自己喜欢她。
可昨日之后,他忽然又觉得这事情早点与她说清楚也好,不然……若是日后自己做了什么疯狂的举动,只怕要将她吓着。
“对不起,我昨日不该乱跑出来的。”
宋随伸手,摸向她的脑袋,声音飘飘的,可梁雁听得分明。
他说:“你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性子,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不如想想怎么偿还?”
梁雁抬头看向他:“你想要我怎么偿还?”
可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
这厮嘴里能有什么好话,该不会要她以身相许吧?
他摸着她耳侧的发髻,神情是罕见的温柔仔细。
那只手轻轻抚摸着,落到她耳朵上。
指尖在白皙莹润的耳廓上虚虚点了点,一路往下,到了耳垂。
她今日未戴耳饰,他便轻捻着那一块软肉,语气幽幽的:“不如嫁了我,用一辈子偿还。”
不像是开玩笑。
梁雁心头登时猛地一跳,随即伸手拍开他的手,“你想得美!”
这家伙自昨夜的事情后,仿佛变了个人。
行事说话没半点之前的影子,愈发不讲规矩,孟浪荒唐。
她顾念着他有伤,对他这两日连连逾矩的动作都闭眼忍了。
他却蹬鼻子上脸起来。
“今日是五日之限的最后一日,你案子查好了吗?”
怎么还有功夫在这戏弄她。
莫春羽在门口守了一会,见宋随迟迟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