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哎!小表妹你干嘛?!身边一双小胖手直拽知言,满手的糖糕渣子全抹在知言身上。乔婉,你这么活泼你娘知道吗?
“九姐姐,我想看花花去。”
那好吧,带着知恬和乔婉逛花园,辣手摧花去啰。这朵好看,那朵也更艳,不多时三个学前儿童采摘下一大捧,一人手里拿几朵奔回席上献宝,各位老太太、太太、姐妹们皆有份。
小乔婉还嚷着要给自己的姐姐多给些,双手环抱占下一大堆被□□得不见本色的花瓣,全献到乔婷面前。
真是个菜根子、秦家的白眼狼,只知道跟姓乔的亲近。
众人称赞乔家姐妹情深,又奉承方太君教女有方。
方太君直是摆手:“那里,都是这孩子自个心性好。”
秦樱侍在嫡母身后布菜,闻言莞尔并不做声,方太君轻拍她的手背,母女两人相视一笑,自是亲密无间之态。
常老太太凑上前:“真是眼热亲家与姑太太的母女情深,老太君的言传身教可是了不得。我那女儿要是能得老太太的五分真传,也不枉我为她白担这么多的心”
方太君笑说:“三儿媳虽常不我身边,也是个好的。亲家老太太且把心放宽。”
席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第11章 二房
罢了筵席停了戏唱,又上过茶,客人才离去。几个女儿家玩闹了一天匆匆用过饭被打发回房。
二太太直叹:“老太太,儿媳这几日头发都愁白生怕出差错,日后这巧宗还是交于大嫂吧。往常不觉得,白日里见大嫂及各位弟妹坐着喝茶吃果子说闲话,眼红得我想落泪,以后还是把陪老太太吃席面的苦差事交给我。”
不防回头被大太太剥了荔枝塞到嘴里,差点囫囵咽下,吐到帕上扶着椅背,好半天才缓过劲,大太太边给她抚背边笑说:“让你一天尽编排我,看遭报应了吧。”
二太太这一口噎得眼泛泪花:“大嫂,差事没办好也不用这么罚我吧?”
四太太笑着打趣:“二嫂不用抢,家里还有好些个。”
五太太平时最寡言,只是亲自捧了茶递给二太太:“二嫂,吃口茶。”
六太太因担忧徐太君神色恹恹,低头忖度着向方太君开口回家住几日。冷不丁袖子被贴身丫头拉扯,回神抬眼看到几位嫂子正闹着,挤到跟前拉着二太太和大太太:“莫不是二嫂伤心今日没吃上席面,改天我们几个还你一席。”
二太太素日口舌伶俐,不料被几个妯娌连番取笑,嗓子被噎得难受缓不过说不出话,只好故做生气状。
方太君最喜家宅安宁,子媳和睦。观几个儿媳如此心无芥蒂的玩闹,心底甚慰只是惬意地倚在榻上,因是白日有些劳困并不做语。
大太太最有眼色,眼角扫到到方太君身子有些不耐烦,便带着弟媳行礼退下。出了正荣堂,大房、三房和五房在左路,二房、四房和六房在右路,分成两拨各自回院。临别时二太太携了大太太的手:“回头我让锦衣把对牌送过去。”
大太太面带感激:“还未谢过弟妹,可是替我辛劳了这些日子。”
二太太美目含嗔:“大嫂真是见外。”
闲言少叙,二太太一行人回到二房进了院门,走游手抄廊过穿堂进内院,正房五间大屋,东西各是一明两暗的厢房前些年大爷、三爷和六小姐住过现空着,院子两侧圆拱门通着几个小院住着通房、妾室及给大爷秦明备的通房丫头,正房西侧穿过去后院一排倒座是丫头婆子们的住处。
二太太进了正房,坐到东次间临窗大炕上才长吁一口气。任凭丫环伺候自己更衣、净面、卸妆,小丫头上了茶,她端过抿一口,听身边的大丫头罗衣回话:“二老爷席吃到一半,衙门里有事被请了去,现未回府。大爷吃了几杯酒,喝过醒酒汤奶娘服侍他早早睡下,三爷和七爷未曾吃酒,晚间温习完功课也都歇下。”
二太太坐在妆台前照着镜子,闻言道:“这孩子!”
身后的锦衣拿牛角梳给她蓖着头接过话:“大爷最有分寸。再说是老太太的好日子,前头的几位爷都是吃了酒的,也不打紧。”顿了一顿:“三姑娘晚间用饭时眼圈儿红红的似哭过”
二太太白日里忙着张罗席面应酬客人,不曾留意几个女儿家,一听这里头有事,也不回头拿着一只金凤步摇抚凤口衔的南珠:“席上怎么了?”
锦衣把下午园子里的事不添不减地道出。
二太太朝她摆摆手,起身坐到炕边,早有泡脚的木桶备好,罗衣给她轻轻揉着脚心。她看向屋里的两个贴身大丫头:“你们说,老太太那么一个七巧玲珑心的人,这方家的太太小姐们没一个跟了她。所以说‘娶妻娶贤’,等给你们大爷议亲时,可要擦亮眼睛,不能光盯着门户高低,没地找一个心思糊涂的进来,那咱们可就过不了安省日子啰!”
锦衣正收拾妆台也不抬眼:“大爷是秦家长孙,将来什么样的好媳妇找不上,太太把心放到肚子里才是。”
二太太有微许怅然:“明儿虽是长孙,可也占着庶嫡出,始终要低旭儿一头。你们可都要警醒着,别失了分寸,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惹出麻烦来。”
罗衣手在水里搓脚:“太太放心,奴婢们明白这个理,出了这屋子不会露出半句话头。”
二太太唤过锦衣:“取出对牌还给大嫂,再顺道看看三丫头和六丫头去,让她们安心早点睡,就说有事我替他们撑着。”
锦衣面露诧色:“太太你是说……”
二太太把脚从水中伸出:“凭着进门十几年我对老太太的了解,方家这桩婚事落不到咱们三丫头身上。”又放低了声音:“三丫头将来要许给白家。”
锦衣听言放松,拿了对牌出门。罗衣给二太太擦完脚,喊进小丫头收拾脚盆水渍,她又净过手才给二太太揉肩。
二太太也在纳闷:“这方家舅母什么时候看上三丫头了?放着二丫头那么个爽利人不要,论出身、相貌、品格都高出咱们三丫头一等。”面露疑惑看着罗衣。
罗衣低头思想片刻忆起一回事:“去年冬月,在老太太屋里说起大小姐的嫁妆,太太笑称那些古董就是给了咱们也不识货,不如全换成银子。还说等三姑娘和六姑娘出阁时,你给她们光装压箱银子。奴婢记得那日方家老太太也在。”
二太太闻言嗤笑:“哼!就为这么个话头,眼皮子也太浅了吧。”
罗衣轻笑:“方家现在是败落了,若不是倚仗咱们老太太京里怕都呆不下去。看他家太太小姐穿的出门衣裳和首饰虽说是新但都是中下等。方二太太和方家五姑娘看见咱们家几位姑娘的穿戴行头眼都直了。”
二太太笑着虚推罗纹一把:“你个贫嘴的。”
罗衣又言:“三姑娘和七爷是一个姨娘生的,太太就是为着大爷和三爷有个帮手,也不会薄待他们,这内情明眼人一瞧便知。再说咱们舅老爷可是领着织造局的差事,太太你手里漏出一星半点都不是小数目。”
二太太收敛了笑意:“三丫头是个好的,性子乖巧不生事。对他们姐弟用心也是想着给我自个生的孩子结个善缘,将来出嫁时肯定会添份妆又不值什么。同样是我亲手带大的,她又没见过几遭姨娘的面,情份不比寻常,可不想被人轻践了去。”
过了一烛香,锦衣掀帘进屋:“亏得太太让我走了一趟,三姑娘正在落泪。我传了太太的话让她安心方才收泪,看着睡下才回来。”
二太太叹气:“她这性子真是,幸亏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六丫头也般行事,我还不得把自个怄死。”说罢摇摇头。
锦衣笑道:“六姑娘行事妥当,老太太都夸她有几分大小姐的品格。”走到坑边伸出手腕亮出一对金丝玛瑙玉镯,褪下一只递给罗衣“大太太赏的,我俩可是沾了太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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