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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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做皇帝,急得可不是大玉儿,而是乌云珠,肖咪咪讽刺地想。你死了,皇太后还有玄烨,乌云珠有什么?她哪里挑得起这个沉重的胆子,最多到底灵前哭个丧,若是条件允许,说不定还想二嫁寻个如意郎君,不对,是三嫁了呢。

大玉儿上上下下打量顺治,仿佛在嘲笑儿子那德性:“牛不喝水强按头,你不想做皇帝,哀家也能把你按在这龙椅上。从哀家千辛万苦把你扶上去的那天开始,你就是死,也给哀家死在这位子上。”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远,就剩顺治像个没人要的垃圾被抛在了龙座上,吴良辅提醒了一句:“皇上,贵妃娘娘还等着您……”

顺治只觉得没脸去见乌云珠,然而到底还是要见的,二人见了又是抱头大哭,互相诉说着苦衷和不得已。永泰还太小,根本不知道双亲在哭什么,小孩儿也跟着大哭起来。幸运的是,永泰对自己失去了什么还没有概念,而顺治在哀悼自己从未有过的权威,乌云珠则在可惜自己从未得到的权势。

她是贵妃,她有皇子,离皇贵妃这个副后就差半步,离皇后的位子就差一步。

乌云珠不甘心。

“皇太后也不能一手遮天吧?”她心思动起来,就算皇太后手段强势,到底欠缺名分,天下认的还是顺治这个皇帝:“就算大臣们都听她的,但是爱新觉罗们呢?归根到底,这江山是爱新觉罗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继承人的事情,他们也有份说话,若是宗亲们愿意站出来支持永泰,皇太后不见得能把他们的嘴都封住吧。”

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现在的宗室领袖是岳乐,顺治就跟吞了个苍蝇一样。照他的想法,虽然是他夺了乌云珠,但岳乐这个受害人就应该识相地躲得远远的,不要让大家不自在。可岳乐这个心思细密的,当年竟然先发制人,让自己想动手都不行。

就连皇太后都无可奈何。

联想到今天的经历,顺治越发地心灰意冷,十多年了,他还是斗不过自己的额娘。斗不过额娘也就算了,他拿那个岳乐也没有办法,只好看着他顶着忠臣的光环继续年轻有为。他甚至斗不过那个玄烨,他仗着太后的势,就把永泰的位置给夺走了。

要是能够出走大内,寄情于山水,是不是就没有烦恼了呢?

他捏住乌云珠的手,话已经到了喉咙口,看见乌云珠仍然希冀的眼神,还是没能说出口。乌云珠没能感觉到顺治心内产生的微妙变化,还在竭尽所能地力挽狂澜:“皇上,都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要自矜身份?岳乐他当年虽然做了那事,但那也是面子实在抹不下去。他对臣妾委实亲如姊妹,并没有男女之情的。”

乌云珠离开安亲王府之后,岳乐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就为岳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岳乐本来的长子因为喘症在两年后夭折,抱养这个长子的继室福晋纳喇氏也是身体孱弱,受不住打击,因为一场风寒就去了。

伊尔根觉罗氏的父亲是三品官儿,但她是皇太后钦赐,身份是足够了,且又有儿子,太福晋便做主将她扶正为正室夫人。肖咪咪也是偶尔翻了资料才发现自己无意又改了一点事实,真实历史里岳乐帮助乌云珠踹了博果尔,攀上了顺治,后来又成为了逼死博果尔的帮凶,顺利成为了爱新觉罗氏的第一人。

然而在肖咪咪介入之后,岳乐原本的第三任福晋从索尼之女赫舍里氏变成了伊尔根觉罗氏,而这个赫舍里氏却嫁给了襄亲王博果尔,等于把岳乐原本妻族的力量全部拉到了博果尔这里。

这当真是一报还一报,上辈子你帮人抢我老婆,这辈子我就抢你的。

然而平心而论,岳乐和伊尔根觉罗氏过得很不错,后者是个娴静的女人,但不缺心机。后院被打理得仅仅有条,成为嫡福晋之后半年,伊尔根觉罗氏又生了第二个儿子,自己地位稳固之后,她也贤惠大度,让新人老人们也轮番地侍候岳乐,到了现在,岳乐膝下已经有了四男三女。

大女儿还被宫里抱养,封了固伦公主,真正是一路坦途。

岳乐到这时候才明白,究竟什么女人才适合自己,而且得适合目标远大的自己。他看伊尔根觉罗氏的眼光就不一样了,这天顺治微服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将伊尔根觉罗氏抱在膝盖上逗弄,满满的情意绵绵,殊不知伊尔根觉罗氏却是在应付他,心里腻味得紧。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从支出里尽可能地克扣钱下来,要知道若是大儿子继承了岳乐的爵位,她还得给自己的小儿子打算。她本身也还年轻,要是往后还有了儿子女儿,要怎么贴补?指望岳乐,得了吧,他还有一堆的庶子庶女呢,庶女可以联姻,庶子就是赔钱货。

顺治身份贵重,亮明了来意之后一路畅通无阻,开了门之后就发现安亲王夫妻两个大白天在书房里抱做一团儿,伊尔根觉罗氏外裙掀起,上衣的盘扣也松了两颗。发现了来人,她也倒是镇静,迅速起身掩面躲到了屏风之后,和旁的女人表现不一样,顺治不由多看了几眼。

岳乐轻咳了两声,给顺治见礼后,将人引到了书房另一处的隔间。

虽然乌云珠说岳乐和她只是兄妹之情,但顺治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知道有别的男人倾慕自己的女人,还是从别的男人手里抢来的,顺治总有些得意。你岳乐是能干,可还是保不住自己的老婆啊不是吗?

然而亲眼见到岳乐和伊尔根觉罗氏之间情谊甚笃,他放心之余,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好像千辛万苦夺过来的东西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有价值。顺治和董鄂氏其实一路货色,乌云珠夜深人静想到岳乐当年对自己爱之恨之,心里也还时常得意,仿佛岳乐这辈子就记着她,心里再进不了旁的女人。

结果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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