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拼命上(2 / 2)
“下官,下官不知道。” 金郡守又楞了楞,信誓旦旦的补充,“下官这个郡守,也是刚刚到任。对什么事情都两眼一抹黑。您说的祖总兵,如果我家主上知道他来了朝鲜的话,肯定会请。但是,具体派谁去请,下官就不清楚了。”
“噢,原来如此!” 张树偷偷向李彤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大声追问,“那金郡守可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伙倭寇在哪,具体有多大规模,其领兵主将又是哪个?!”
“回天朝上差的话,下官,下官乃是文职,不,不同晓武事!您老如果需要询问倭寇的情况,不妨在酒宴上,跟其他朝鲜武将打听。我家主上,也请了附近各处带兵的朝鲜将军!” 金郡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得滴水不漏。
张树闻听,便不再继续难为他,只是将目光转向李彤,静静地等待后者做出决断。
李彤虽然刚当上选锋营左部千总没几天,对朝鲜的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但基本的防人之心却不缺,见张树突然缠着金郡守刨根究底,立刻就失去了接受朝鲜王子邀请的兴趣。摇摇头,笑着向金郡守说道:“多谢你家王子美意,洗尘,就不必了。辽东祖总兵已经带着麾下弟兄甩开李某老远了,李某得赶紧追上去与他汇合。实在不敢中途赴宴,耽误军机!”
说罢,又迅速扭过头,冲着所有家丁和军官吩咐,“就在此处休息一刻钟,大伙赶紧吃点干粮,把身边的坐骑也都喂上一喂。一刻钟之后,就上马出发。以免祖总兵等咱们不着,还又派人过来接应!”
“诺!” 弟兄们虽然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把祖承训部给扯上,却果断地齐声答应。
“这,这怎么行。” 金郡守闻听,立刻着了急,躬身下去,连连作揖,“将军大人,将军大人。我家主上自打听闻有天朝兵马南下,就盼望着能当面向各位将军致谢。他的大都护行辕距离此处不到三十里,您麾下的弟兄们,又累得人困马乏。何不过去吃顿饭,顺带歇上一歇。说不定祖总兵也回去,您和他在行辕汇合,岂不省得彼此再你追我赶?!”
“还是不劳烦了。你家临海君有招待李某那份钱粮,不如去多征募一些壮士。李某这一路上,看到好些被杀散的朝鲜兵卒,身上连件像样盔甲都没有。包括帮李某安排向导的车千户,李某见到他时,他麾下的弟兄都有一大半儿拿青布裹头!”
“这,这是因为我家主上刚来,没,还没顾得上,没顾得上整顿各路兵马,发放武器辎重!” 金郡守难得脸红了一次,摆着手大声解释。“天朝将士舍命为朝鲜而战,我,我家主上总该进一份心意。再省,也不敢省掉一顿接风宴。还请,还请将军大人赏光!”
他是文官出身,嘴巴相当灵活,说出来的理由头头是道。但无论他如何口灿莲花,李彤却好像对朝鲜王子有什么偏见般,坚决不肯赏光。到最后,甚至连此人的话都懒得回应了,只管着取了干粮,坐在马背上就着冷水慢慢咀嚼。
金郡守无奈,只好悻然作罢。临离去之前,却又让随从取了一小袋子高丽珍珠,交给李彤给弟兄们“添置趁手武器”。这回,李彤没有再推辞,笑着收了,然后带着弟兄们,扬鞭启程。
一口气走出了五十余里,大伙才又停下来休息。张维善累得盔斜甲歪,半瘫在坐骑背上,低声抱怨,“子丹,既然有人请吃饭,为啥不去啊!那个叫什么君的既然是朝鲜王子,身边肯定还有不少兵马。总不至于饭吃到一半儿,就被倭奴杀上门来!”
“所有人,下马休整,给坐骑喂水喂豆料。然后整顿铠甲兵器,以备不测!” 李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扯开嗓子,朝着所有弟兄招呼。随即,又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兄弟俩能听见的幅度解释,“你刚才没听树兄问么,他是专程来请咱们的。根本没理祖总兵!”
“那又如何?” 张维善楞了楞,依旧满脸茫然。
“无论排第几,好歹人家也是朝鲜王子。放着祖总兵这么座大佛不拜,却上赶着巴结我这个小小的千总。还不够奇怪么?我是怕,咱们去赴宴容易,再想脱身,却难比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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