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拼命下(2 / 2)
“哇啊咿呀呜啰哈……” 追兵队伍中,叫骂声冲天而起。数十名刚刚摆脱了与自己人纠缠的朝鲜骑手,张弓搭箭,向明军发起了反击。
他们的选择不能说错,然而,却高估了手中骑弓的射程和自己的箭术水平。射出来的羽箭,大部分没等抵达目标附近,就软软的坠落于地。零星几支勉强追上了明军的马尾巴,也无一支命中。
“砰,砰,砰,砰,砰……” 张维善和他身边弟兄们,终于重新将火枪装填完毕,转身倒坐在马鞍上,朝着追兵发出了第二轮齐射。
这一轮,虽然距离稍远了些,效果却比先前第一轮轮仓促开火好了一倍。登时,又有两头赶山犬和数名追兵中弹,鲜血淌了满地。
这下,受雇而来的女直猎户全都急了眼,掉过头,朝着带队的朝鲜将领大声咆哮。而带队朝鲜将领,却恼恨先前赶山犬挡路,令麾下弟兄平白受伤,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刀,朝着叫嚷声最大的一名猎户脖颈处一扫而过。
“噗——” 鲜血窜起三尺高,半空中,一个滚动的头颅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阿玛——” 两名年青的女直猎人惨叫着上前拼命,却被朝鲜将领身边的兵卒乱刀砍到,转眼就步了其父亲的后尘。
“要么继续给老子追,要么死!” 那朝鲜军官一不做,二不休,挥刀直奔下一个猎人脖颈。沿途一只赶山犬咆哮着上前拦阻,被他身边的亲兵挺枪刺了个透心凉。
“要么追,要么死!” 甭看没胆子抗击倭寇,对着自己眼里尚未开化的乌拉女直人,朝鲜伪军们却忽然变得英勇无比。纷纷挥舞着兵器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将雇佣来的女直猎人们,杀了个尸横遍地。
“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张维善等倒坐在马鞍上的将士,将追兵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一个个目瞪口呆。
“还能怎么回事儿?越是无胆鼠辈,杀起他们的自己人来,才越肆无忌惮!” 发现自己与敌军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手中武器最大射程,李盛收起骑弓,撇着嘴回应。
“可不是么,车千户也死在他们手里!”
“还有朴七,亏了逃得快!”
“对上倭寇,却不见他们的本事。恨不得立刻跪倒在地,抱着大腿叫爹!杀起同伙来,可真他娘的顺手!”
“怪不得俩月不到,起国王就跑过了马砦水……” (注2:关于朝鲜兵马的战斗力,其国王宣宗亲口总结,八年战斗中,“未尝馘一贼首,陷一贼阵”)
见追兵对自己的威胁,远不如想象中大。其余家丁和军官们,也忍不住撇着嘴,大声奚落。
“虽然是一群无胆鼠辈,若是一直被他们像狼一样跟着,也是个麻烦!” 唯独经验最丰富的家丁头目张树,没有开口奚落朝鲜追兵的丑态,而是加速向前赶了几步,将嘴巴对着李彤的耳朵大声提醒。
“树兄你是说……” 李彤迅速扭过头,目光变得比刀光还亮。
“朝鲜人还留着女直猎人照看猎狗,不可能将他们全都杀掉。而剩下的女直猎人,肯定恨这群朝鲜人恨到了骨头里头。只要得到机会……”张树诡秘一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注3:因为中国某些部门限制,万历之战很少有作品涉及。而韩国作品,则把其将士的战斗力吹上了天。事实上,朝鲜国王亲口总结,“今此平贼之事,专由天兵,我国将士不过或随天兵之后,或幸得零贼之头而已,未尝馘一贼首,陷一贼阵。其中如李(舜臣)、元(均)二将海上之鏖,权栗幸州之捷,差强表表” 而朝鲜官员的原话则是:“非天兵之力,倭贼岂退乎?恢复疆土,皆天兵之功,我国人无所为,此予据实而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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