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国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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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国 (中)

风有点儿大,吹得沙场上的淡粉色烟雾迅速向东北方飘散。

天空很快就露出了原本的颜色,汪蓝如碧。灌木,枯草和野树,在干冷秋风中起伏不定。

大明辽东副总兵祖承训和日本国对马守宗义智各自带着八名亲信,缓缓靠近。仿佛折子戏的周瑜和张飞,而周围辽阔的天地,恰似他们的舞台。

“在下日本对马守宗义智,久闻大明祖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传言果不我欺!” 又一阵秋风过后,宗义智轻轻拉住坐骑,隔着五十步的距离,向祖承训郑重拱手。每一个动作,都跟戏台上的美周郎一般无二。

相比之下,祖承训的举动,就煞风景了许多。听见对方嘴里居然冒出了一串流利的大明官话,他顿时将两只眼睛瞪了个滚圆,“你居然会说人话?!乖乖咙咚呛,你不是倭国的那个,那个大头目么,怎么也会说人话?!”

“对马守,兼壹岐守,不是什么大头目。祖将军说笑了!” 明显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羞辱味道,宗义智也不生气,抓起羽扇轻轻挥了挥,非常有风度地纠正,“对马和壹岐,都是地名。祖将军就当是釜山和金州便是。至于唐字和唐言,乃是我宗家子弟必修之课。我同辈兄弟七人,个个都曾经修习!”

“原来是对马州和一七州的双料知州,怪不得官话说得这么好!”祖承训恍然大悟,坐在马上微微点了点头,“说罢,你约老夫见面所为何事?!”

“是对马府和壹岐府的知府,兼两府的总兵官。” 宗义智摆了摆羽扇,再度笑着纠正。“不过在下这个总兵官,不敢跟祖将军比。在下能走到今天这步,全凭祖上余荫。不像祖将军,凭着一把戚刀,一步一步从底下杀上来!”

“不敢,祖某能有今天,也全靠了恩公提携!” 祖承训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以区区家丁出身,做到了辽东副总兵,顿时被说得浑身舒泰。然而,猛然意识到,对方居然将自己的老底儿,摸得如此详细,顿时后背处又凛然生寒。“你若是只想向祖某表达几句仰慕之情,就不必了。咱们都是军中男儿,要么有话直说,要么刀下见真章!”

“不敢,祖将军乃是百战余生的勇将,与您刀下见真章,宗某自问毫无胜算。” 宗义智不肯他接受他的挑战,笑了笑,轻轻摇头。“况且在下跟祖将军无冤无仇,大明与日本,彼此之间也不接壤。与祖将军把盏言欢,才是宗某平生所愿。”

“大明与日本不接壤,可你家国王,却声称要一路杀入北京!” 实在弄不清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祖承训干脆继续选择直来直去,“祖某身为大明的将领,断不敢跟你攀什么交情。”

“祖将军又误会了,不是国王,而是关白。如同贵国历史上的周公旦!” 宗义智的涵养功夫非常到家,继续笑着摇头,“至于杀入北京,那乃是吓唬朝鲜国主的大话。不敬之处,我家关白战后自然会派遣使者向大明谢罪,真的没有冒犯大明念头!”

这几句话,可是跟祖承训先前所了解到的情况相差太多,顿时,令他又将眼睛瞪了个滚圆,“没有?你是说,你家国王,你家那个摄政,只是想打下朝鲜就结束?!”

“的确!” 不愧是看着三国戏长大的戏迷,宗义智将戏文信手拈来,“我家摄政,见朝鲜国主残暴不仁,是以起兵渡海,吊民伐罪。绝对没有冒犯大明的心思。至于先前与大明的冲突,也是你我双方都受得了朝鲜奸贼的挑拨,完全出于误会!以宗某之见,根本没必要发生。”

“误会?” 祖承训越听心里头是吃惊,两道剑眉不受控制地上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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