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那个男孩有着很好看的蝴蝶骨,在隐约可见的衬衫下若隐若现,他白色的衬衫袖口整齐的折叠着,整个人干净而美好。
男孩似乎察觉到了这道目光,他抬头看去,发现余久久站在教室外,她头发全部扎在脑后,一双细长而幽暗的眼睛盯着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卓溪将书包收拾好,拿在手上就朝门外走去了,他对余久久道:“走吧。”
余久久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路无话地一前一后缓缓走着,在这夕阳降临的坡道上。
余久久跟在卓溪身后,盯着他背后那好看的蝴蝶骨发着呆,他们用这种沉默的模式已经相处好多年了,起初只是初中入学那一天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小学的,所以理所当然卓溪邀请她放学后一起走,后来一走就是初中四年,再然后考了高中,他们又在一个学校,卓溪又一次邀请她放学一起走,这一走又是许久。
两个人的身影从原本两条短短的影子,到现在修长的两道身影,终年未变。
当然没有变得,还有余久久那沉默的个性。
卓溪也是一个不多话的人,两个人这样神奇的相处模式竟然一相处就是许多年,卓溪知道余久久的事,知道她没有父母,和叔叔住在一起,知道她叔叔对她和女儿一样好,知道她成绩很好,知道她虽然沉默骨子里却很执拗,知道她全世界最听的就是叔叔的话。
两人走了一段,卓溪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余久久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站在夕阳下感受那照在背后微烫的夕阳热度,沉默。
卓溪回头看着紧跟他身后的余久久,忽然开口用一种很自然,自然到不可置信的口气说道:“呐,余久久,我们交往吧。”
这似乎是一个很自然的水到渠成的过程,毕竟他们认识七年了,可是那么多年中他们说的话不超过两千句。
可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觉得,恩,这应该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没有任何尴尬的地方。
卓溪看着余久久,歪着头打量道:“余久久,你怎么说?”
余久久隔着细碎的夕阳,看着卓溪的脸,那是一张干净美好的脸庞,符合所有少女漫画中对男生的描写。
此刻夕阳刺目,正中靶心,夕阳温暖的气息渐渐漫过她的胸前,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欣喜,期待,甚至她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就和刚才走路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余久久却朝着卓溪走近了几步,她微微仰头看着卓溪,就像她当初她这样仰望另一个男人一样。
她将一只手伸出去,微微下垂放在卓溪面前,“好的。”
卓溪看着余久久那双细嫩白皙的手,则是非常理所当然地拉过来,放在掌心中摩挲着,“好的。”
“但是。”余久久停顿说道:“不能让我叔叔知道。”
卓溪顺势道:“好的。”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小情侣了,但是当事人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余久久没有让卓溪送她到家,两个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余久久不喜欢被束缚,所以她从来不会让段西楼派人来接她,也不要段西楼给她买很贵的东西让同学看到,所以同学并不知道余久久真实的生活状态。
她回到家,在玄关处换了鞋,取下书包拎进了屋子里。
她敏锐地就瞄到了那个本该晚些回来的男人,此刻早回来了,他双腿交叠地陷在沙发里,手里正看着今天的报纸。
他独有的气质将周围一片都染成了醇香而耐人寻味的气氛。
如果此刻没有人打破这个画面,余久久会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
八年了,岁月丝毫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岁月不公,原来是真的。
余久久走过去,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轻轻喊了句,“段叔叔,我回来了。”
段西楼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那双隽秀的双眼扫向余久久,他的眼神并不锋利,有一丝看惯的轻笑,“今天有点晚。”
余久久低下头,淡淡说道:“放学老师找我,我去写作业了叔叔。”
然后她提着书包就打算上楼,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段西楼在身后的声音,他的话不多,只说了两个字,“过来。”
余久久身子一顿,背对着段西楼身体僵硬了片刻,随后面无表情地把书房放到地上,重新走到了段西楼面前。
段西楼在笑,那眉那眼处处都是浑然天成的肆意,但是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让人听着有些冰冷,他说:“坐下。”
余久久仿佛一只听话的猫咪,一声不吭地坐到了沙发上,“怎么了叔叔。”
段西楼语气中有些不悦,他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那暗暗燃烧着的火芯,“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躲着我?”
余久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是依旧是低着头说道:“没有,最近学校里的事比较多。”
段西楼目光打在余久久身上,“刚才你班主任打电话来,说体育课的时候你弄伤了脖子?”
余久久摸了摸脖子,小心翼翼地隔着白衬衫碰了碰伤口,“恩,跑步的时候摔跤被栏杆擦到,不过没事,就擦了点皮。”
段西楼的目光打在余久久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很柔和,不似表情那般冰凉,“给我看看。”
余久久似乎有些犹豫,她最近似乎有些抵触和段西楼独处,更抵触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
余久久没动,段西楼却很有耐心,盯着她又一字一句地说了一遍:“脱下来给我看看伤口。”
余久久不敢继续反抗,只好手势轻柔地解开了自己衣领前的第一粒扣子,然后轻轻撩开衣领露出脖子给段西楼看。
那是一截皎洁的肌肤,但是上面青紫的瘀伤有些刺目,段西楼只是轻轻地瞥了眼,但是目光却迟迟没有收回。
余久久看到段西楼没说什么,就打算把扣子扣起来,却听到段西楼说道:“再往下拉一点。”
她迟迟没有动手,小心翼翼说道:“下面没有伤口了。”
段西楼没兴趣听余久久说话,他露出一个商业式的标准微笑,“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了?”
余久久眼神幽黑看不出情绪,她抿了抿嘴唇,沉默地把衣领又往下拉了一点,下面又是一截光洁的肌肤,透过窗外的阳光可以隐约看见漫延在皮肤下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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