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司马楷、周浚和陈匡都是朝官,算上长安与弘农之间的往返行程,并没有许多时日可逗留。第二日,几人便向戚氏道别,回长安去了。
虽然戚氏说不能这么快就拿司马楷当女婿,待他却仍是格外热情。拉着他说了许多话,还备了许多礼物,让他带回去。
司马楷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的,忙道:“夫人心意,在下领了便是,不必这般破费。”
“这可不是给府君的,是给司马公的。”戚氏笑吟吟,“这些药材,都是弘农出产的,专治气虚咳嗽,品质上等,长安买都买不到。府君拿回去,定要他每日服用,不可偷懒。”
司马楷无奈,笑着收下,连连道谢。
戚氏叹气:“当年先夫在世时,曾夜寐不安,司马公闻知,亲自送来药方,教先夫以膳调理,一月而愈。如今多年过去,先夫已故,老妇与司马公亦年老体衰,也不知何时还能见一见。”说罢,她伤感起来,拭了拭眼角。
司马楷忙道:“父亲也时常念起太傅与夫人,说待得身体好些,定要来弘农探望。”
戚氏听得这话,复又欢喜起来,再叮嘱一番,亲自将他送出门去。
家人已将各人的物什都搬到车上,司马楷辞别众人,不由地看向一旁。
徽妍站在王缪身旁,给周浚送行,眼睛却瞅着这边。
目光相对,她忙转开。
王缪却是知情识趣,笑着轻轻将徽妍推一把,自己跟周浚说话去了。
“我且回长安,待得禀告父亲,再定吉日和媒人。”他说,声音低而温和。
徽妍能感到身后有许多人都在偷眼瞅着这边,脸不住发烫。自从昨夜他提亲,两人说话反倒不如先前自然了。
“嗯,好。”她说。
司马楷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也不多说,微笑:“女君且保重。”
“府君保重。”徽妍道,向他一礼。
司马楷还了礼,转身登车。
徽妍一直看着他的马车离开,驰过开满野花的小路和碧绿的桑林,再远一些,走过河上的小桥,伴着扬起的尘雾,直至看不见。
“过些日子,便能日日见到了。”王缪忽而凑过来打趣。
徽妍回神,嗔怪地瞪她一眼。姊妹二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回走,戚氏心情却很好,拉着王萦,笑道,“再将你嫁出去,母亲此生便可高枕无忧了!”
王萦脸红,瞅瞅王恒,忽然道,“母亲怎光说我,三兄比我大,论嫁娶也须他在先!”
众人笑起来。
王恒也面红起来,瞪她一眼,“小童知道什么!我如今是郎官,要待诏御前,护卫陛下!未加个官身岂能成家!”
陈氏笑起来,对王璟道,“小叔此言颇耳熟,口气似霍骠姚一般。”
“霍骠姚可是天子的外甥,”王缪拧拧他的耳朵,“甚可惜,几位姨母都无望了!”
“长姊!”王恒又羞又恼,捂着耳朵躲开。
徽妍听着他们这些话,却是不由地怔了怔。
……若朕不是皇帝,你喜欢朕么?
“二姊,可有事?”王萦发现徽妍的步子慢了下来,讶然问她。
徽妍回神,忙道,“无事。”笑笑,跟上去。
☆、第20章 比箭
徽妍惦记着跟李绩面谈的事,戚氏寿筵之后,闲来无事,她开始谋划找个借口去长安。
王缪知道她心思,道,“那胡商的买卖,你还要做下去?”
“自然要做下去。”徽妍道,“如今才回了一半本钱呢。”
“我是说将来。”王缪道,“徽妍,如今你跟司马府君定下了,不出今年便会成婚,成婚之后,还要再做么?”
徽妍知道王缪在想什么,笑笑,“长姊,你可是觉得,司马府君会不喜我经商?”
王缪颔首:“徽妍,他将来是你丈夫,他若不喜,你待如何?”
徽妍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晓,先前也不知会生出这婚事来,未打算过许多。不过如今才刚刚议下,要到成婚也须半年,够那些胡商走上两三回。长姊,你也知晓我经商是为了家里,且恒和萦过不久也要嫁娶,处处是花费。家中的田地都是父亲留下的,兄长一心守着,更遑论母亲。”
王缪也明白其中缘由,叹口气,道,“为难你了……”
徽妍笑笑:“不难为。长姊,我倒觉得经商甚有趣,不如读书辛苦。”
王缪讶然,不禁嗤笑:“父亲要是知道你竟说出这等话,定会狠狠罚你。”
二人虽是闲聊,徽妍却起了些心思。
戚氏年纪大了,一操心便头疼,故而她和长兄长姊都不想让她知道家中的窘况,一直瞒着。
而自己经商的事,自然也要瞒着。但看如今之事,她定然会不时离家,撒谎要圆,家中须得有人在戚氏面前帮自己说说话才行。
想好之后,她找到了王璟和陈氏,将自己从商之事告知二人。
二人闻得此事,起初也与王缪夫妇反应差不多,但当徽妍带他们去府库,看了那一箱子黄澄澄的铜钱之后,二人神色变得复杂。
王璟又细问一番,苦笑,“徽妍,你若想做什么,便做吧。钱财之事,为兄远不及你。这些钱财本就是你的,且你已经为家中做了许多。”
他们二人无异议,徽妍便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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