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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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戎领命而去,在门口正好遇上了赵三宝,赵三宝在房里偷偷瞥了几眼,发现没看见什么玉体横陈,衣衫不整的画面,不禁对沈翕问道:

“公子爷……姑娘呢?”先前他分明看着公子爷点了个姑娘的。

转头看了一眼赵三宝,看的赵三宝头皮直发麻,虽然他跟着公子爷的日子不长,但精明如他又岂会不知道这位公子的手段和能耐,见他笑了,心里直打突突,眼珠子转的飞快,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

不过,沈翕看起来明显心情很好,说话语调轻快,连带走路都有了风声,对赵三宝说道:

“回去吧。再不用来这种地方了。”

“……”

赵三宝看着自家公子离去的背影,彻底被震惊住了——他家公子爷刚才是在……笑吗?

明明他进来的时候,百般不适,就挑姑娘这件事,他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勉强挑中了一个,还不许人家碰他,直到两人进了房,赵三宝才敢和聂戎出去守着,果然,公子爷从前那样冷厉,说到底他就是……憋坏了吧。如今泄了火,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赵三宝想到这里,心情顿时也跟着腾飞起来。主子轻快了,做奴才的日子才能好过点……赵三宝如是想道。

***

谢嫮回到了家,就被云氏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放开,眼泪湮没了谢嫮的肩膀窝子,反倒变成了谢嫮来安慰她了。

花意和竹清两个丫头一身的伤痛,还强忍着和云氏一起等谢嫮回来,见谢嫮全须全尾,毫发无伤,她们才被谢嫮赶去休息了。

谢靳让谢嫮去了书房,父子两人对谢嫮问了一些当时的具体情况,谢嫮一一作答,只是小心的避开了沈翕那件事,只说是那些人绑的绳结不紧,叫她磨蹭了几下就松开了,她手腕上有红痕,谢靳和谢韶倒是没怎么怀疑,又让谢韶狠狠的骂了一通那帮混蛋。

“今日之事绝不能再发生。我给你派几个护卫,以后你出门尽量让他们跟着,如今咱们院子日子好了些,但也是多事之秋,也许有人眼红也说不定,前车之鉴,一定要小心加小心,不能让那些宵小再钻了空子。”谢靳的话成功稳定了谢嫮的心,点头答道:

“是。女儿今后一定小心。”

谢靳叹了口气,说道:“这回的事我会查个一清二楚。这等手段等同于毁了你一辈子,幸好今日没有被官差抓到现行,要不然纵然咱们身上长满了嘴,也是说不清的。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韶儿留下,阿瞳先回院子里休息,不要多想,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爷们儿来办。”

“是。”

谢嫮得了谢靳的安慰,也就不再拖沓,回房去了。云氏跟着一起去,亲自替她沐浴换衣,又在她床边陪伴她至深夜才离去。

☆、第56章

因为谢嫮遭遇了这等危险之事,把云氏吓得三魂都不附体了,在家里拜了几天的佛,想想还是想带谢嫮去白马寺还愿。

谢靳倒是没有阻止,毕竟女儿不可能因为这次的事件,今后再也不出门,若真是那样脆弱惧怕的话,岂不是也等同于中了幕后之人的奸计,不过这一回,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他如今是四品官,按照晏国规定,四品官可以配一队十二人的护卫,家眷则减半,因此,明面上不能配太多,谢靳拨了四人给云氏和谢嫮,不过暗地里,他又安排了一批人去白马寺附近就近保护了。

谢嫮其实自己是不愿意来还什么愿的,奈何见云氏吓得不轻,这才决定陪她来一趟。

云氏这回也不敢托大,让轿子送到了山上,白马寺前才下轿,因着是寺庙,所以护卫还是可以近身跟随的,云氏领头,拜过了殿内诸佛,添了香油,这才被小沙弥请去了禅房听经。

谢嫮自然也随她一同前往,不过,经文这种东西,说起来枯燥乏味,谢嫮又不是一心向佛,听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实在撑不住想睡觉了,云氏怕谢嫮亵渎了佛祖,就让谢嫮去隔壁喝茶,用些斋点,谢嫮如获大赦,走出了说经禅房。

花意和竹情两个丫头原本也是想要跟谢嫮一同来白马寺的,只不过,她们俩满脸的伤痕,谢嫮实在不想担上一个虐、打丫鬟的罪名,就让她们在家里休息了。

在讲经的隔壁禅房里用过了茶点,云氏还没出来,谢嫮就独自在后院逛了起来,她记得后院禅房东南侧角,似乎有一片小竹林,谢嫮喜欢竹子,便想去瞧上一瞧,观赏观赏,与护卫说了一声后,便就去了。

竹林位于客苑之外,白马寺不仅接待香客,还有留宿进斋的项目,有些香客想在寺庙中清度几日,便是住在这客苑之中,谢嫮看来,客苑被竹林包围,倒也不失为一处隐蔽又清幽之地。

沿着小径往里走去,竹林清风实在清雅得趣,再往里走,突然从竹林里窜出一个人影,吓了谢嫮一跳,警觉性的摸上了谢韶给她的那把贴身匕首,快速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撞她的人是谁。

只见李臻神色慌张,脸色如纸般苍白,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人,懵懵的抬头看了看,谢嫮见他神情不对,鼻尖汹涌而来的酒气破坏了这竹林的清幽,微微掩鼻,疑惑的看着他。

见他衣衫似乎仓促间穿上,满身的酒气,发髻也是松动,几缕碎发落在面颊上,更添其风雅,俊逸的脸庞无论什么表情都自有一股忧郁俊逸。

李臻宿醉未醒,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见被他撞到之人有着那样叫他魂牵梦萦的面容,一身雅致素净的衣裳将她衬托的仿佛林间仙子般,沾上便再难移开目光,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竹林的风吹来,将他的疑惑稍稍吹醒,惊愕的看着谢嫮,久久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羞愧,一会儿懊悔,一会儿悲哀,然后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低下头,对谢嫮做了深深的一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五姑娘……对不住了。”

谢嫮掩着鼻子,见他如此,不懂他话里的‘对不住’是个什么意思,还一揖到底,这是学子对待恩师,对待鸿儒的礼仪,如何用在她身上?不过就是撞了一下,也不至于这样赔礼吧。

刚想说话,却见李臻就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脚步极快,埋着头只顾着往前冲去。

这样的李臻,谢嫮从来没有看见过,正在心里纳闷他怎么了的时候,突然从林间小路上又迎面走来一人,竟是如花美貌的谢三姑娘谢衡。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百褶散花裙,整个人清丽脱俗,一汪清泉般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谢嫮,谢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臻离去的方向,谢衡一副‘你快问我啊’的神情,来到了谢嫮身前站定,抚了抚鬓角,妩媚动人的说道:

“五妹妹,没想到竟叫你瞧见了我与李郎相会,可千万别说出去,在成婚之前,我们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呢。”

谢嫮挑眉,容色端庄的对谢衡问道:“你们要成亲了?什么时候呀?是做正妻还是做妾?”

听了谢嫮这挑衅般毫不客气的话,饶是谢衡都不禁变了脸色,拂袖说道:

“五妹妹,你好生无礼。你以为李郎对你有情义是吗?他的确去府上求过你的亲,不过,那是他醉酒后做的混账事,先前你也看到了,我与他相约竹林内,说不尽的温柔缠绵话,你一定不知道李郎情动时有多好看。他心里爱的是我,我与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劝你趁早对我的李郎死了那条心,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娶你为妻的。”

谢嫮噙着笑,看着这个困扰了她一辈子的女人,果然,一个女人如果失去了从容,无论她生的有多美貌,也不过就是这么个善妒庸俗的模样,今世的谢衡就好像上一世的自己,因为害怕得不到,而使出种种花招,说出种种可笑的话。

上一世李臻对谢衡有情,谢衡有恃无恐,对于她的诸多刁难也是冷笑在心里,以高姿态鄙夷的看着她在她和情郎之间百般痛苦挣扎,而谢衡上一世的优越感就是她的才气与李臻对她至死不渝的爱,可这一世,她失去了这些,又陷入当局,所以没了底气,便将她真实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见谢嫮不说话,谢衡也不禁打量起了这个叫她厌恶至极的女子,从小到大,她每一处都比眼前这人要好,完全把她控制在手心,要她向东她绝不敢向西。

她从小就不甘心,虽然是养在嫡母身边,可是庶出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使她煎熬,她嫉妒谢嫮是嫡女,即便不受宠,但她也是嫡女,可嫡女又怎么样,不照样被她谢衡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她像个傻子似的,完全凭着她耍弄,可是自从她十一岁病过之后,一切就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试问叫她如何甘心?知道她喜欢李臻,她就偏要把李臻抢到手,可是李臻那样出色的男子,温润如玉,接触多了,又有哪个女子会对他不动心呢?她自然也不例外,一心扑到了李臻身上,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男人,她知道李臻喜欢音律,她就拼了命的学习音律,从早到晚不停歇的学,就为了有一天他能在她的身上看见知音的共鸣,可是一切都被谢嫮毁了,她把她比对成了地上的泥沙,让李臻为她神魂颠倒,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谢嫮见谢衡这样说话,心中一阵冷笑,说道:

“三姐姐,我可没问你的李郎对谁有情义,我只问你,你若要嫁去李家,是做正妻,还是做妾?你的李郎家世代书香,怕是不会找一个……庶女做正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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