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这时候临中午那顿便饭还有一点时辰,卫老太君就慢慢地跟谢慧齐说起了京中殿试之事……
在大忻朝凡是要当官的,要当得好的,那都是要有达官贵人和名士推荐作保才成。
而推荐作保之事也不是那么轻松简单,大忻朝是有连坐的,之前国公爷天官之位被夺,卫家就跟着一落千丈就是如此,而卫家若是出事,国公府也绝对会被连坐处罚,
所以,这投门之人选人要三思,而作保之人更是如此。
卫老太君是为家中的那几个姻亲来跟谢慧齐提这事的口风的,她娘家,大媳妇二媳妇三媳妇娘家都有人进复试,只待殿试过后当官了,而会当成什么官,现在就是几家动作的时候了,而她现在先透个口风,国公府那边的主子知道后心里有数,有意提携他们家什么人,就自会叫卫家的男人去谈了。
卫家请她来图的是什么,谢慧齐来之前也是心里有数的,听卫老太君一提起这事,就仔细地听着,把卫老太君提及的几个人的名字,跟她们的关系都抓了重点听,也好回去跟人说。
说来这个世上的一些事几千年都没变,越是盘锯在上层的人,越讲究排资论辈和亲疏远近,有时候就是因为没有那个关系在,多少栋梁和人才都败在了那些有关系的不如他们的人之下……
但是,谢慧齐也不是激愤的小年轻,她知道越是上面的人越注重这些关系也是因为这种关系更稳定,富贵都是伴着风险而来的,身边的人再平庸,也比不可靠,不可捉摸的人要强。
对于上位者来说,用人还是要用信得过的,就是帮人,也要帮跟自己有关系的。
说透了,其实都是人之常情,都是择利而趋。
这一进入正题,院子就静了,就剩老太君跟谢慧齐两个脑袋凑一块,一个不停地说,一个隔几下点下头了。
卫大夫人也是安静地坐在一边,过了一会,她就起身站在了大门边上看着外面,当那放风的。
谢慧齐一在卫家用完午膳,喝了杯茶就告辞了,一到马车上她就虚脱地靠在了椅背上。
她这一趟走得看似没怎么动,但整个人比干一天和重力活还累。
这大门大户,豪门贵族的当家主母尤其不好当,这累心又累脑,当好了是真不容易。
那些以为嫁进豪门贵族就一劳永逸的人估计进了都得悔,这身上真是有多大的福就得担多大的责,这世上没那么多轻松的福气可以享。
谢慧齐一回去,看到老祖宗,国公夫人和二夫人一见到她回来眼睛皆一躲,等谢慧齐高高兴兴地跟她们行完礼,要跟她们唠唠的时候,二夫人一拍桌子就跟她说,“我们对你去卫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不用跟我们说了。”
说着又道,“像你去悟王府那样的事情,就可以跟我们多说说,懂?”
谢慧齐听了,真想学她家小二郎的口气那样拖着口气不满地说,“怎么可以这样……”
八卦要听,正事却不干了?
她欲哭无泪,国公夫人却在这时候朝她挥手,“你房里歇着去,别碍着我们打牌了。”
还碍着你们打牌了……
谢慧齐哭笑不得,见老祖宗也笑眯眯地朝她挥手让她走,她只好就这么被她们赶了出来。
等到晚上跟齐君昀把卫家的事说完,她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真心问长公子,“齐家哥哥,我就是你们家的童养媳,也不能这么用我吧?”
齐君昀听了微微一笑,挥手让她走。
他还有事跟人商量,不能留她。
不过在她只差一步退出房门前时,他抬首朝她说了一句,“童养媳都是要端茶送水的。”
见她转过脸来嘴巴张大还一脸不敢置信他这么过份的震惊,他忍着笑朝她挥了下手,“去吧。”
谢慧齐就这么被他赶了出来,一出来心都是灰的。
这家子都太擅长用过就赶了。
没出几天,俞家的丑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连俞大爷是怎么死的都传了出来,这下连太后跟皇后都未免于难。
现太后跟皇后都是踩着她们之前的原配皇后登上凤位的,这事京城里的不少人心里都有数,但这次胆大包天都拿出来说得许多人都知道了,尤其是那种不明内情的老百姓都拿这个说得津津有味这还是第一次。
京城关于皇宫和俞家的流言满天飞,甚至有那浪荡之人传出了俞家的床上功夫是家传之宝的浑话出来,更是引得不少人为之侧目,所以谢侯府娶续弦这种事反倒没什么人去在意了。
但国公府这边,国公府却收到了谢侯府的请帖。
而国公夫人的意思是让谢慧齐跟着她一块去。
谢慧齐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连连推拒。
国公夫人却因此皱了眉,“难道你想让谢侯府一直在你面前摆威风,你却不想竖威?”
她不是很明白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前次谢家那老太太过门来耍了那么一通威风,且先前在他们谢宅埋下符咒之事还没给她一个交待,这些她都能当没发生过?然后一直避着谢侯府?
她难道不知道只要他们同在一个京城,这些都是避不了的吗?
苗家的人都找上了,她却还要躲,国公夫人第一次对这个小姑娘心生了点薄怒。
难道她扶她都扶不起吗?
国公夫人一怒,谢慧齐一眼就看出来了,浑身一激灵,想也不想地道,“那孩儿去。”
见她没迟疑就答了去,国公夫人的这份怒气才消了下来,点头漠然地道,“你是我们国公府的人,都住进来了,别人该说的都说了你了,你既然担了未婚就住进国公府的名声,那就好好的当你的国公府儿媳,别得不偿失,还当自己是谢侯府的人了。”
这是谢慧齐第一次听到国公夫人跟她说这么不客气的话,听到这里也苦笑了起来。
是啊,她确实跟谢侯府没关系了,却因着过去对它束手束脚,即便谢侯府的老祖宗那般说她的脸,她也从没有一次敢去细想的。
怕,还是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