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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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刚站起来的她又倒到了椅子上,双手双脚都发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其实后来是扒着棺口看了她娘最后一眼的,她胆大,她想着再怎么样她也得跟这世把她生出来的母亲道个别,所以在封棺之前,她推开了棺材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她就合上了棺木,再也没看。

她美丽贤淑的母亲,身体肿得已经面目全非,只一眼她就知道为何她阿父拦着她不让她看了,她也明白了之后她阿父为何就是死也要把那俞八爷给杀了。

“那……”

“谷大人!”齐君昀这时候冷冷地张了口,朝那向他未婚妻像刀子一样咄咄逼人的谷展铧看去,“有话好好说。”

他家小姑娘不是那个需要他咄咄逼人的对象。

谷展铧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他闭上眼,抹了把脸,朝齐君昀揖手,“是老夫失态了,让左相大人见拙了。”

齐君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朝咬着嘴脸上全是泪看着他的小姑娘看去,拍了下她的肩,方才朝谷展铧看去,“谷大人坐着说罢。”

“大人,请。”小厮速速搬来椅子,放在书桌前。

“多谢左相大人。”

“嗯。”齐君昀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有他一打岔,谷展铧也从刚才的疯魔中冷静了下来,“说这般多,还是得找记载案情文书的这个李伯许说一说。”

只有他记下的时间是真的,那么他们才能确定这是预谋,这是陷害!

而且,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是,为什么他跟他妹夫都不知道他妹妹是在十三日夜晚受的害,这个李伯许却知道?

谷展铧虽然很想确定这是一件针对妹妹,妹夫以及他的陷阱,虽然这也正中了他的下怀,但他也知道这个时间太对了,对得太巧了。

“我已经去查过了,”齐君昀这时候修长的身子往椅子里一躺,那俊美温和的脸上这时候也浮起了点冷意,“李伯许死了。”

死无对证。

谷展铧这时候眼睛一缩,又往桌上摆的那些卷宗翻去,他急忙翻了翻那些字迹与纸张的陈旧,看过后抬头朝齐君昀道,“这看着像是八年多年的纸张和字迹,不像作假。”

“我也验过了,是官家纸坊供给各大衙门给用的宣纸,纸张年份也差不多就是八年到十年的年份,”齐君昀也是拉过一张看了看道,“墨迹看来也是当年官家墨坊发放出来的青墨,如若是作假,那这假做得也逼真了。”

说到这,他把张纸划拉一下扔回了桌面,拉过旁边这时那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姑娘的手放到手里捏了捏,朝谷展铧看去道,“这案宗里记下的事当年你不知情,我岳父看来也是不知道的,那么,为何慧慧一查,这案卷就摆到了她眼前?谷大人何妨不想想,这若是真的,这是为何?”

☆、第137章

“……”

谷展铧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睑垂下盖住了眼睛,显得阴戾至极。

他八年前,还是一个儒雅英俊的男人,仅仅八年的时光,就把一个矜贵的名门之后熬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垂垂老者。

谢慧齐抬起眼在舅父脸上滑过,立刻又收回了眼睛低下了头。

她总不敢去细看他们。

舅父,舅母,表姐,每个她都不敢细看。

多看一眼,再想起过往的美好韶光,心就如同被刀子割一样地疼。

一场祸事,把两个家毁得支离破碎,就是再重振,她的父母不能回来,舅父那为他死的母亲,他的妹妹,他死去的大儿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他们失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如今旧事重提,谢慧齐不是不胆怯的,怕过往那些掩藏好了的旧伤痕再露在阳光下暴晒,他们只能赤裸裸地疼,毫无招架还手之力,而她更怕旧事掀开,真相比认为的还要残酷万分。

逝者已逝,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却只能承受残留下来的痛苦,别无他法。

眼前就是已经被生活摧残得面目全非的舅父,谢慧齐闭着眼睛流着泪轻叹了口气——太难了,可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啊。

“左相大人……”谷展铧这时候掀起了眼皮,看向了齐君昀。

齐君昀正低头给默默掉泪的小姑娘擦眼泪,听到话抬起头看向他。

“老夫想,”谷展铧淡淡道,“就是人死了,这事还是得查,何不妨从陈伯光的家人身边查一查?他死了,总不能他家人全死光了?”

“已去。”齐君昀放下小姑娘的手,轻敲了下桌面沉吟了一下,“李家的李氏未死,之前她被李家的当家接了回去安置在家庙里,那李氏前几日被我送进了谢家……”

谢慧齐猛地抬起了头,差愣地看向了他。

谷展铧没她那么惊讶,一顿之后下一刻就道,“谢家老太太受伤之事,就是她做的?”

齐君昀颔首。

“她的嘴能撬开?”谷展铧急急地问。

齐君昀摇了下头,“我只能给李氏回谢家之事行个方便,李氏毕竟是李家的人。”

他顶多就是在李氏想回谢家报仇的时候给她排出条路出来,更多的他就不能了。

他之前只是想把谢家搅乱,以报谢家趁他不在时,在朝廷上和在他家里添的乱。

但现下想来,他把李氏放了回去,也是把旧事也给放出来了。

谢家之乱,引得小姑娘都把爪子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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