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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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齐璞回来,来跟她请安还是一片玉树临风,谢慧齐拿着手指戳他胸口,听他唉唉地叫,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璞平时要是时辰晚了,也不来鹤心院见她,这日早些回来到鹤心院来请安也是献宝来的,看她还笑,他也是无奈,把衣襟捋开了些给她看个仔细,“是真砸,你家国公爷对我也真是十年如一日。”

国公夫人又忍不住戳了他两下,齐璞嘶嘶地抽声,退后两步,没跟她坐一块了,他拿着桌上的果子啃了一口,又拉扯到了嘴边被马鞭抽肿了的伤痕,又是摸着嘴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舒坦了?”谢慧齐也不心疼他,笑着问。

这不管大错小错,当一顿抽了,也可安心了罢?

齐璞见她眼睛都是亮的,尽管他老大不小了也还是忍不住问,“我真是你给他生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当他是捡回来的招呼?

谢慧齐忍不住笑出声来,朝他挥手,“回青阳院让你媳妇给你擦药去。”

齐璞哼了一声,忍着疼把果子吃完,丢了核,拿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这才起身。

离开前他跪到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抬目看着她的脸淡淡道,“最近要打点离去的事,应酬也多,也没得什么时间过来跟你说话了,阿父陪着你我是放心的,这么多年来他也没给你受过什么气,也没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想来只有我真正继承了你们的衣钵,不让你们失望,才是你最想我做到的,你也放心,我就是不如阿父,也会撑着这个家,二妹三弟四弟还有小由他们我这辈子都会管到的,你信我。”

“嗯,信。”谢慧齐摸了摸他的脸,微微笑了起来,“老大……”

齐璞看着她。

“老大,娘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往后的路自己好好走,”谢慧齐摸了摸他那双像极了他父亲的眼睛,再说出口的话却是再温柔不过,“但要是走累了,疲了,就回娘身边来,不管你在哪,成了什么样的人,娘都在咱们家等你,哪怕你一事无成呢,你也是我们的孩子。”

齐璞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低着头看着手中握着的手,轻轻地点了头。

这就是他的娘,他的家。

国公府的长公子要就任外地,他交友广阔,说来三教九流之人都有,也有人在自家为他办送别宴的,但国公府这边发了话,说国公府会开三宴让长公子辞友,让接帖之人都来国公府喝薄酒一杯。

这也是谢慧齐在长子离开前最后为他出把力了。

国公府一直门禁森严,一来他不是寻常人等能进门来的,二来国公府的宴会甚是稀少,除了国公府的重要门臣还算常出没于国公府,其它皇亲贵胄想得邀进门来都是不易,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国公府这等一等国公的门府,还有齐国公这个百官之首坐镇府中,这次国公府大开门庭,多的是人想从长公子那得张帖子。

谢慧齐把前院和中院前半部花,三堂六院还有大半个园子都挪了出来让他待客,也把前中院的仆人交到了儿媳手里,钱也拔了三万两银到她手里,让媳妇全权操办这三次宴会的所有事情。

她什么也不管。

要叫什么人来,也是他们夫妻商量着办。

那厢林夫人得了消息也甚是紧张,又来了国公府问女儿要不要帮忙,林玲这次婉拒了母亲的帮忙。

她也是知道婆母的意思,婆母也是带了她这么久,给了她这般多的人,如果这还都要靠她娘家的母亲帮忙,她这国公府的长公子夫人不当也罢。

扶不扶不起,即便就是齐璞还护着她,她对自己也会很失望。

林玲得了重任也不见得慌乱,头天开始就井井有条,安排都很得当,很是大气沉稳。

前院忙,后院也没清闲太多,这时余家也出了点事,余小英父子把快要生子的谷芝堇送到了谢慧齐这里来。

谷芝堇这也是被其小儿媳伤了心,其小儿媳也是谷芝堇挑的,本是家道中落的一个乖巧的闺女,这些年来在家教甚严的余家当媳妇也是未受过什么刁难,其夫也只有她一妻,许是好日子过久了,加上她肚子里也是有三个月的孩子有持无恐,竟在公婆背后说婆婆不要脸,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孩子后被护母心切的小儿子听见,严词责怪了几句,竟跳了家中水井,救上来后也是不思其过,反倒说是婆婆要逼死她,要令家族蒙羞……

话传到谷芝堇耳里,谷芝堇动了胎气,要来见谢慧齐,余小英父子也忙把她送过来了,跟谢慧齐说道好事后说过两日处置好家中的事就来接她。

谢慧齐听后也是匪夷所思,这当媳妇的,竟嚣张至此?

她看着面有愧色的余家父子三人,未出一言,但一脸的荒谬。

这叫什么事?

“姨母,家中有愚妇,怕惊了母亲身子,”小弟羞愧得不敢言语,余谷率先往前一步跪下沉声道,“这两日还请您帮我们看顾着母亲一些,过两日我跟小弟会过来跟母亲请罪,接母亲回去。”

余小英在路上被谷芝堇打得脸都肿了,这时候见到对他冷着脸的谢慧齐也是满脸的羞愧,他是亏欠他老妻的,当年他说不住谷家了,她就跟着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谷家,他一生都怕惊着她扰着她,却没想当她一把年纪了连命都搭上要为他生子却还要为他受委屈,他也是无颜见人,谢慧齐一朝他看过来,他蠕了蠕嘴,也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谷芝堇已被谢慧齐令人扶到了齐奚的院子去休歇,她不在,谢慧齐也发现她是对余家父子没什么话可说。

到底也是余家的家务,她也不想仗着身份多嘴,末了也只是点点头,“好。”

余家父子又去齐奚的溪水院转了一圈才走。

谢慧齐这头手中的事忙到一半,被她派去侍候的婆子就来说余夫人醒了,谢慧齐放了手头的事就去了女儿的院子。

谷芝堇见到她不复刚进门时的眼红,她喝了药醒了一觉醒来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平时总是显得有几分孤傲的脸也看不出之前的悲恸来,她见谢慧齐一坐到身边,就握了谢慧齐的手摸向肚子,半垂着头淡淡道,“差点就没了,就差一点点。”

谢慧齐轻柔地摸着她的肚子,沉默了半会,才道,“这么大的胆子?”

“呵。”被寒了心的谷芝堇冷冷地动了动嘴角。

谢慧齐也知她外冷内热,外表看着冷酷,但是个为了家里人什么都做的,媳妇进了门,也是媳妇那是要什么就给什么。

怕是给的太多了,有人就觉得该她的了。

“你太会宠着人了,”谢慧齐也不屑于说道不在她眼里的人的不是,仅对谷芝堇道,“以后莫要如此了。”

谷芝堇木然地点了头。

也没两天,仅隔天的晚上余小英就来接谷芝堇回去了。

那被休出门去的人肚中孩子已无,被送到了离京的镖车上,有生之年想来也是难以回京城了。

至于她娘家,因得了余家的银钱,也怕于家族名声有碍,其母也与她写了断亲书,一辈子不会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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