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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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腾地下就旺了起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等到几人反应过来后,好巧不巧,一阵风骤然吹来,将燃了的经文吹到墙边。

此时时辰尚早,粗使丫鬟扫了的枯叶堆在墙边还没清理走。经文落到枯叶里,直接燃起了大火。借着风势,火苗上窜,点着了窗户和上面糊着的纸。再往旁边一扩大,连屋门都烧了起来。

连氏和静真师太眼看着就凭几人之力无法挽回了,忙高声唤人灭火。

江兴岩也吼了几嗓子后,眼珠子转转,却是赶紧跑到起火屋子的隔壁间,从最角落的那个柜子深处掏出一盒东西。又扯过旁边小桌上的桌布,将那盒子裹好,塞在怀里。

这时此屋的窗户已经开始烧了起来,有人提着桶往上面泼水灭火。江兴岩瞅了眼屋门,看还无大碍,忙抱紧怀中之物,冲了出去。

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院中,连氏惊喜至极。望见他身上沾染了黑灰,又看看烧着了的屋子,她顿时哭了出来。

江兴岩紧了紧抱着东西的手,想要安慰她一两句。又想到一切皆因她的绒毛而起,就又闭了口。

火越烧越旺。几盆几桶的水,根本起不了大作用。

浓烟惊到了府内众人。不多时,各院都派了人过来查探,而后又有大批的人涌了过来,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江云昭也跟着来到了平园外,捂住口鼻,远远地望着出事的地方。

浓烟滚滚,连着的几间屋子都被烧着。墙壁已然发黑,那火焰却仍然不息,固执地在墙壁上攀爬,一点点吞噬着遇到的一切物什。

平园的主子们已经全撤离到了院外,只有仆从们端着水提着水陆续冲进院中,赶着救火。

江云昭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担忧。她生怕火势继续蔓延无法控制,不时地四处张望,看看周遭有没有被殃及之地。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低吼:“你个臭畜生。若不是你,哪来这许多事情?”紧接着是猫儿的一声呜咽。眼前闪过一道白线。再去看,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咪趴伏在地上,抬了抬小小的爪子又颓然垂下,显得很是痛苦。

她认出这是连氏喜爱的绒毛。看见连氏正在不远处,她回头望了眼生事之人,却没料到正是连氏的夫君江三老爷江兴岩。

红霜就在江云昭的身旁,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

她喜爱小动物,想也没想就朝连氏行了过去,指了绒毛所在的地方给连氏看。

——现在大家都在担忧火势,人来人往地,基本不会往地上看。绒毛躺在这里小小的一团,若是被无心之人不小心踩到了,伤势必然会加重。

连氏惊呼一声,跑到绒毛身边,抱起它,心疼不已,问江云昭道:“这是谁干的?”

江云昭依然记得当年连氏所做的那一切。她不愿多管三房之事,摇了摇头,说道:“人太多,没看清。”

连氏恨声说道:“趁我不注意伤了我的心头肉,日后若是被我查出来,必然要他要看!”说罢,她又咒骂了那生事者几句,将绒毛怜爱地好生抱着,继续去观望火势。

她刚刚离开,江云昭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恶毒的声音:“小丫头不知那蠢物做了什么,就来多管闲事,当真可笑。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哪要你来操这个心!当心往后你抬手被人拦抬脚被人阻,事事不顺心,日日被人欺。只能低着头做人,再无出头之时!”

江云昭平白无故得了三老爷的一通恶咒,心里着实气恼,“三叔叔自个儿做了亏心事,怕被三婶婶的诅咒上了身,却别拿旁人出气,好没道理!”

江兴岩看那火势越烧越旺,本就气得肝疼。想要拿绒毛出气,半路又被人阻了,已经火冒三丈。如今看江云昭反驳他,他想也不想,就说道:“你娘就是个多事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果然是什么德性的娘们养什么样的种。没脸没皮的事情做多了,自然就不当回事了。”

他吃喝嫖赌都有‘涉猎’,跟着三教九流的人混多了,有些恶毒难听的话就越说越顺溜。

江云昭乃是高门贵女,哪被人说过这种无耻之言?而且,还牵连到了她的母亲!

她气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江兴岩却跟没事人似的。他瞧了眼那火势,好似有些控制住了。再望一眼手里的东西,愈发觉得烫手。就走到一个门房的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江云昭的眼神愈发冰冷。

她怒极,却依然冷静。环顾四周,唤来红螺,叮嘱了一番。

红螺不动声色地出了人圈。看着没人注意,急急地朝着江云昭所说的方向小跑而去……

不过片刻,红螺去而复返。

江云昭轻声问道:“如何?”

“可能三老爷给了门房那人不少跑腿钱。奴婢给他添到第三块碎银子,才问出来的。”红螺低语道:“三老爷让他立刻准备辆车子,说是要赶紧出府一趟。”

“可曾说了是何种车子?”

“能坐人的就行,其他无关紧要。不过,越小越不引人注意最好。若是不成,也无妨。”

这就是非常着急,只要能尽快出去,其他都不重要了。

自家院子着了火都顾不上,偏要偷偷做这种事情。若说他心里没鬼,谁信?

江云昭浅浅一笑。

她看了眼江兴岩跟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不撒手的那个包袱,见江承晔的小厮就在前面不远处,就将他唤了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句。

那小子是个机灵的。

他悄悄跟在江兴岩身后,瞅准时机,趁着江兴岩不注意的时候,猛地踹了他小腿肚子一下。而后又快速闪到一旁,藏匿到众人之中,继续参与救火。

江兴岩腿上给来了那一下后,顿时疼得跟抽筋似的,一下子就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他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呸呸呸吐出口中的尘泥。正打算弯腰捡起自己的包袱,低头一看,却是愣住了。

那包袱他包得仓促,并没系上。刚刚他猛然跌倒没有提前护好它,包袱摔到了地上,那层小桌布便散了开来。

江兴岩生怕事情败露,忙去敛起包袱。谁料他以前怕东西被人发现,就用了个不起眼的破盒子将它们装起来,塞到最破的柜子中最不显眼的地方。如今这一摔,盒子无法承受跌落的力道,盖子已经裂开。

如今江兴岩一动那外面那层布,里面的东西就哗啦啦地掉了出来,尽数暴露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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